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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芒一行人回到褐水村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刚把灰风牵进马厩里，撒上几把豆子和草料，他就看见罗季奇家的老仆就领着一个英俊的中年人来到自己面前。
“尊敬的刘芒大人，”中年男子抚胸行礼道，“我是马泰·罗季奇守备官的女婿，尼克·佛梅尔，我发自内心地感谢你和马丁大人从临冬城这么远的地方来主持正义。”
刘芒点头回礼后，热情地邀请道，“你就是尼克先生啊，很高兴见到你。来，请里面坐吧。”
兵营很简陋，只有两间大木屋，刘芒虽然是指挥官，但也没有搞特殊，而是和自己的学徒在营房里占了一张高低床，一上一下与其他的战士同吃同住。
由于没有单独的会客室，所以要和尼克谈事，只能在营房里谈。
好在此时康纳和杰伊·罗宁等从临冬城一起来的老兵，正带领着民兵们在操场上练习队列，所以营房里除了一股浓重的男人味之外，没有别人。
叫上马丁，三人寒暄了几句后，刘芒直入正题，“尼克先生，我们这群人来这里的目的，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是的，”尼克承认到，“我是昨晚回来的，一回来我的妻子就把各位的到来告诉了我。我很高兴，因为去临冬城求援的信使就是我派过去的。”
“哦？”刘芒听到这里，有些惊讶，“可是我听说你一直极力主张和平解决匪患问题，还筹划着联合附近几个村庄一起向土匪支付赎村费。”
尼克答道，“的确如此，但是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两位大人也看到了，村里人心不齐，战力散乱。我岳父病重不愈，而我代行其职又名不正言不顺，甚至有人怀疑我要谋夺克罗的继承权……”
“怎么样？这可是个好机会。”马丁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
尼克苦笑一下，“十几年前，我迎娶丽萨时，马泰大人有意将我作为继承人来培养。
因为他当时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只是没想到他在垂垂老矣时，还能虏获女人的芳心，找了一个和丽萨差不多年纪的女人做妻子，还生下了克罗这个真正的继承人。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我还是在克罗出生以后，将自己的位置摆在辅佐者这个角色上。
我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将来等克罗成年时，能交给他一个完整无恙的褐水村。”
尼克说得很诚恳，但是并没有触动刘芒的内心，让刘芒全盘接受他的说法。
毕竟听其言观其行，是老祖宗的经验之谈。
马丁又问到，“你妻子跟我说，前几天你去了紫藤村和大沟坳，可是我们俩昨天去的时候，没见到你。”
尼克显得很坦然，他解释道，“我去了红叶谷看我儿子。我儿子肯尼在红叶谷当侍童。他最近长高了不少，我很欣慰。”
刘芒接过话茬，“尼克先生，老实说，你跟强盗们到底有没有联系，联系有多深？”
尼克想了想，字斟句酌地回答道，“强盗们第二次来侵扰我们村子时，村里军备孱弱，就算是正面应战，也没有胜算。
当时，我自作主张走进土匪们的营地，见到了土匪们的头头，那是一个背弃誓言的守夜人。当天和他们谈好条件之后，我就回来了。不过后来，他们确实偶尔会派人来联系我，让我帮他们采购一些日用品什么的。”
马丁追问道，“他们有钱？”
尼克反问道，“当然有，没钱当什么土匪呢。”
“看来你多少挣了一些。”
“没有，这帮匪徒吝啬得很，所有物品只给我市价七成的钱，剩下的钱还得我自己贴。”
刘芒长长地看了他一眼，玩味地说道，“看来尼克先生也已经是不堪其扰了？”
“的确如此。否则我也不会主动向公爵大人求援……只是我们褐水村军力太弱，独木难支。
我去紫藤村和大沟坳，本来是请他们提供一些援助，再不济，帮衬一些钱粮也好。可他们推三阻四，不愿意出力，只拿空话搪塞我。如果你二位愿意去一趟，也许他们会配合一些。”
刘芒摆摆手，“那俩你村子不用管，我自有安排。”
三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闲话，尼克便告辞离开。
“刘芒，”此时的马丁和刘芒已经很熟了，便没有再称爵士，“这个家伙，到底有几分白，几分黑？”
“人是很复杂的，至少他现在想要消灭土匪的意愿很强烈。”
“可是我总感觉他的行为和言语很不协调，恐怕他说的话里有一半是假话。”
“没关系，至少他的儿子和妻子是真的。我猜，也许是他和土匪合作得不太愉快吧。其实这样更好，后面有能用得上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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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看！齐步……走！”
随着刘芒的口令，总共三十五个人组成的小方阵动了起来，随着排头兵康纳的木哨声踩着整齐的步伐地前进着，直到撞在营房的木墙也没有停下来。
刘芒欣慰地大喊道，“很好！我还以为还能抓到几个傻子给大家收拾厕所，看来你们不打算给我这个机会！”
之前的训练里，没得到刘芒的命令，就在兵营墙前停下来的几个家伙，被刘芒罚扫了五天的厕所。
虽然对于乡下人，这算不上什么脏活儿累活，但是大家都住在一个房间里，老是被人嘲笑自己是铲屎的也有些没面子，所以这一次站在第一排的几个战士脸贴到了墙上，也没有停步。
“命令！原地，向后……转！”
刷拉一声，原地踏步的民兵们转身向后，后队变前队，踏着整齐的步伐原地踏步。
“齐步走！向右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