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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公夫人?”女人见吕雉神情恍惚且脸色苍白的模样,不禁担忧,“您没事吧?”
吕雉蓦然回过神来,目光涣散地望着她,轻轻摇头,“我没事。”
女人看着她的模样,犹豫片刻才试探性地问,“沛公夫人,您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吕雉微勾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我很好。”
她虽这般回答,但是她越是表现得镇静,越是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女人就越是担心。
同样担心的还有刘智和刘肥,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焦虑,不由心下一沉。
吕雉深吸几口气才勉强稳住紊乱的呼吸,她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悲伤和哭泣的时间,而是应该去救全城的老百姓。
吕雉咬唇沉默,眼底闪烁着坚毅之光,半晌,她抬起头,凝视着刘智,一字一句地开口,“父亲,儿媳决定了,不再躲藏,勇敢面对。”
刘智一怔,“你想清楚了?”
吕雉站起身,郑重地点点头,语调平静地回答,“是!”
“好,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刘智一拍双腿,立即爬起身。
刘肥也立即攥拳起身,“肥儿也去。”
“不行!”吕雉与刘智几乎同时厉声拒绝。
刘肥皱眉,不解地问,“为何?”
吕雉认真且严肃地盯着刘肥,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语气轻柔,“肥儿,你弟弟妹妹下落不明,你现在是你父亲唯一的孩子,母亲怎么能够让你跟着我们去……冒险。”
其实她本来想说的是送死,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怕吓坏孩子。
“母亲。”刘肥一急,“可是……”
“胖墩听话,你听祖父的,乖乖待在这里,等坏人走了,你再出来。”刘智打断他的话,握住他的肩膀,温言哄劝。
刘肥一把甩掉他的手,不满地嚷嚷道,“不!肥儿也姓刘,肥儿要一起去!”
他委屈极了,瘪着嘴巴,泪水在眼睛中晃荡,泫然若泣的模样令人心疼,也令人有些忍俊不禁。
刘智瞪着他,怒斥,“你胡闹!你想气死祖父和你母亲吗?”
说着,故意拍着胸口咳嗽几声,眼中却实实在在地露出丝丝疲惫之色。
“祖父……您怎么了?”刘肥被刘智唬得一惊,忙凑近询问。
刘智忍不住心软,拉着他,耐心解释,“好孩子,祖父知道你的想法,但你想过没有,万一祖父和你母亲遇难了,你做为哥哥,不应该替祖父和你母亲去寻找你弟弟妹妹吗?”
刘肥一愣,显然没想过这茬儿,他抿抿嘴唇,眼睛泛起水雾,重重点头,“嗯,肥儿一定会找到弟弟妹妹的。”
“好孩子。”刘智欣慰地抚摸着他的头。
那一对夫妻都站了起来,一直没有说话,但眼神里透着关切之色。
女人轻挽着男人的胳膊,一直看着吕雉,她犹豫地开口,“沛公夫人,我们夫妻会替您照顾好您的公子的。”
吕雉转头看向女人,眼神复杂。
女人微微一怔,不由忐忑,“沛公夫人,您信不过我们夫妻吗?”
吕雉摇摇头,“不是,我只是想说麻烦二位了。”
说完,朝他们深深鞠了一躬。
女人慌忙避开,“沛公夫人,使不得呀!”
吕雉淡淡一笑,“使得,我自然信任你们的,只是,我有一事儿还想麻烦你们。”
女人低下头,似是在思索什么,须臾,抬起头来,眼神诚恳,“沛公夫人请讲。”
吕雉望着夫妻二人,缓慢开口,“等安全之后,如果有沛公的消息,麻烦你们二人将刘肥送去他父亲那儿,没有消息的话,就将刘肥送去吕家。”
说着,从袖子中取出一锭银子递给女人。
女人看着那锭银子,又看看吕雉,欲言又止,最终点点头,接过银子,郑重地答应下来,“好,我记下了。”
“沛公夫人请放心吧。”男人附合点头。
“多谢。”吕雉颔首,随即扶着刘智转身离去。
刘肥看着祖父与母亲远去的背影,眼圈通红,眼里蓄着泪花,“祖父,母亲,肥……”
他的话未说完,就被一旁的女人轻柔打断,“公子,快坐下休息,我让我男人去摘些野果子来充充饥。”
刘肥擦干眼角溢出的眼泪,点点头。
已近辰时未,阳光正好,洒在树木草丛之上,映射出斑驳的光影。
清风拂过吕雉耳畔,撩拨起她额际凌乱的发丝。
吕雉搀扶着刘智前行,脚步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