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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景再度醒来的时候,狭窄的屋内已被饭菜的香味填满。他尽全力地想从床上爬起,却还是重新跌倒下去。“嘶——”钟景倒吸一口凉气,呲着牙忍着痛。外伤的确是好的差不多了,可内伤却还存在体内,这一动弹,又牵着那些暗疾发作。
他闭着眼忍耐着疼痛,感到一双手将他扶起,不用想,一定是谢中道。谢中道将钟景扶起,语气依旧平静,不带任何波澜。“你现在暗伤未愈,不要勉强,待两日后方能自己活动。”
钟景被谢中道搀扶到桌边坐下,却被桌上饭菜之外的东西所吸引,他指着谢中道放在桌上的不规则的面具,好奇地问着:“谢公,这是何物,样子竟如此奇异。”
谢中道将面具递给钟景,自己盛了一碗饭先吃了起来。而钟景的注意力全在面具之上,银色的底色上有着几道蓝色的凹槽,看上去令人有些许心悸。可钟景却甚是喜爱,他想着自己已被毁的面容,更觉这面具就是专为自己定制的一样。他将面具戴在脸上,尺寸正好。“谢公,这面具是为我购置的?”
谢中道看了钟景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吃着眼前的饭菜。而钟景也不在意,就当谢中道默认下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面具未能遮住的这侧正好也只有一道较浅的伤疤,他之前被摧毁掉的自信又回归了一些,至少,他不用因为容貌而担心被人嘲笑了。
钟景愉快地挪过碗筷,饭菜其实并不精致,只是谢中道随手烹制的菜肴,素食居多。可对钟景来说,确是这些日子里吃的最开心的一顿饭。他只觉得,跟着谢中道生活,似乎也不错。
谢中道看着满足的钟景,平静的心多了道涟漪,他放下了饭碗,严肃地看着钟景,声音一如既往的淡然:“小友,我先前闻说,钟府仍有三人在外流窜,你可知此事。”
听到这话,钟景愉悦的心情被击碎,他瞬间想到了冷漠离去的陈英,想到那冰凉的眼神,与那毫无不舍的脚步,他的内心好像又被针狠狠的刺了一番。他正要向谢中道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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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猛地想起了什么,“谢公,方才你说什么?算上我与弃我而去的仆人,应该只有两人啊!其余人员当时尽数身处广陵,又怎的会有落网之鱼?”
谢中道摇了摇头:“你若不知,那我更无从解释。我虽上了年岁,可也不是眼花耳背。我确实听人所说有三人未被发现。”
钟景此时陷入了沉思,究竟是谁,能够像他们一样逃离了官兵的捉拿,至今仍然在外流亡;是不是自己熟知的人,现在又过的如何。他希望自己能够将人寻着,也算是有人团聚相伴。
谢中道却不管钟景所想,自顾自地分析着:“你现在容貌天差地别,就算有画像也不会有人认出;声音也变的有点沙哑,再熟知的人也要分辨一番。只是你这名字,必须改换一下。”
“我曾在润州化名陆祺,不知能否使用?”钟景想了想,脑海中蹦出的就是这个名字,他试探着问道。
“不可,你这名既已用过,相信定有人能忆起,倘若来日被人识出,依旧麻烦异常。”谢中道摆着手道。
两人默默无言,不知该取何名,毕竟都是没有经验的主,他们面面相觑,无奈地对视着。
一阵凉风吹过,透过了本就不严实的窗,让钟景略一打颤,他突然回忆起了之前在书房抄下的第一首杂诗。“三月柳风凉,朱楼罢晚妆。拂袖清寒意,催人泪断肠。”
“柳……清寒。”钟景喃喃道着。
谢中道突然抬起头,看着钟景,仿佛想到些什么,可他没有开口,只是摇头笑了笑,又端起了碗筷,吃起了已经渐冷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