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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直接揭穿我的谎言，是想给我难堪吗？”鸠摩坐在那里调侃的笑着，但是这番说词却换不来青司一丝笑容。
她的眼睛垂着，就在刚才，南凤在她面前……死去了……
有时候青司真是忍不住的想笑，都说这时间真可谓造化弄人，重来一次，她以为能改变一切的，可是她在意的那些人，却都接二连三的在她面前死掉。
曾经，母亲这样，如今，南凤也这样，可是，她甚至连难过的时间都没有，因为他们正在逃命。
青司抹去眼角的湿意，她趴在地上侧耳倾听，隐隐能感觉到有一点点微弱到不行的震动从远处传来。
“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青司看了一眼地上的马匹，“这马已经不能用了。”但是他们的追兵却来了。
青司上前拉起鸠摩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膀身旁。
鸠摩看着青司，她的脸颊上尢自存在着干涸的泪痕，可是眉眼却坚毅依旧，他张张嘴正想说话，却被青司一个威胁的眼神砸来。
“你给我闭嘴！”
鸠摩笑笑，“我这不是还什么都没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青司道，“你要是再敢说一句把你丢下来这种话，我就坐在这里等那些人追过来。”
鸠摩窘迫摸摸鼻子，“其实，我就是想说，我只是背上中了箭，腿还是能走的。”
“不早说！”
青司白了鸠摩一眼，将对方一把甩开，“一把年纪了，还玩这个幼不幼稚。”
“比起这个，还是先想想眼下吧。”
鸠摩扶着一棵松树站好，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山林，身后是大片大片视野开阔的平原不用想也能猜出来他们要怎么走。
“你这样真的没关系？”青司捡起一截高直的枯树枝递给鸠摩，让他能够拄着稍稍借力。
“你这是第一次陪着我爬山吗？”鸠摩勉强的笑笑，额上冷汗涔涔而下。
箭矢上面铸造的倒刺，扎进他的肌肤纹理当中，他每动一下，中箭的地方都好像在别人生生撕裂。
马蹄的声音越来越近，这也说明追兵越来越近，他们一个受伤嬴弱，一个连跑动都艰难，这样老弱病残的组合想想也真是够了。
必须想个办法。
青司看看左右，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在自己脚下松软的松针上。
这些松树不知道在这里活了多少年，层层叠叠交错而起，却是在变成了花肥一般的存在日久天长之间。
“有了！”
青司看看自己身上寻常的衣衫，又看了看鸠摩身上的华服，毫不犹豫的从他身上撕下一条，向着远处的荆棘丛跑去……
“就是这里！”
一队穿着黑袍的狄国刺客追寻着青司的脚步而来，停在了马匹口吐白沫的马匹之间，马蹄扬起，围着地上的濒临死亡的马匹一圈圈的转着。
“他们就在这附近跑不远的，”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黑色斗篷下传来，他骑在马上，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手上戴着的孔雀石扳指，即使在这种时刻，也是分外显眼。
却那人看看四周，颦着眉头小心翼翼的推测着。
如果是他的话，平原人多眼杂，若是他们还有马，他未必不会轻易放过这条捷径。
可是既然现在马还倒在这里，那他们能走的，就只剩下一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