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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晨停了下来，转身看去，见到的是不远处正勾着肩膀、嬉皮笑脸地朝他走来的两个年轻人。
脑海中模糊的记忆一下清晰了起来，他很快认出了这两个已经有些陌生的面孔，这是他那几个社会上的“朋友”中最常和自己玩在一起的两个，也是相对来说不那么“社会”的两个。
高高壮壮、寸头染成了黄色的叫姜泰，长得跟麻杆一样、头发遮了半边脸、尖嘴猴腮的叫白小文。
周晨记得这两人年龄都跟自己差不多，却从初中之后就没再上学，跟着所谓的“大哥”已经混了三年，两人后来的结局他有些记不太清，但……没区别，反正都不怎么好。
看着两人逐渐走近，周晨的眉头略微皱了皱，现在的他真的对这些人没有任何好感，即使这两个家伙跟自己的关系说起来还算不错。
他很想掉头就走，不理睬对方，换成他还是十八岁的心性，或许真的会那样做，但现在，他很清楚那种任性的做法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倒不如当面把话说清楚比较好。
于是他哪儿也没去，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两人来到自己面前。
染着黄毛的姜泰晃着膀子走了过来，大大咧咧地一把搂住周晨，乐呵呵道：“晨子，考完试啦？哈哈，考得怎么样，能上大学么？”
周晨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着痕迹地挣脱开姜泰的胳膊，平静地反问道：“你说呢？”
姜泰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周晨状态的不对，又或者是意识到了但并不在意，仍然笑着说道：“我说你丫肯定考不上，这不明摆着的事儿么？你有几斤几两我还能不知道？哈哈！”
周晨耸了耸肩，没有说话。
一旁的白小文显然要比姜泰敏锐许多，很快察觉到了周晨话语和动作里带着的情绪，他抢在姜泰再次开口前插嘴道：“晨子，考不上就考不上呗，多大点儿事儿啊！你看咱们连高中都没上，现在这日子过的不也挺舒坦么，对吧？”
在白小文的想法中，周晨情绪不好显然只是因为高考失败的缘故，于是就想要用这种方式安慰一下对方。
从这个角度来说，白小文倒也的确是把周晨当朋友的。
周晨能感觉到这一点，他还知道姜泰这个大大咧咧的家伙其实也是差不多的心思，只是表现形式不一样罢了，只不过，他现在需要的可不是这些。
白小文的话并不能安慰到他，尽管那或许出自对方的真心，但话里的内容却仍然让他忍不住感觉可笑，甚至有些可悲。
日子过得舒坦？呵，再过几年你试试！
“行了，我没事儿。”周晨深吸了口气，语气毫无波澜地说道。
“嘿，不愧是晨子！”姜泰撇着嘴赞了一句，随后对着周晨伸出右手，“没事儿就行，赶紧拿根烟来，我烟抽完了。”
烟？
周晨怔了怔，很快回过神，在身上摸索了半天，竟然真的从裤兜里摸出了半包烟来。
“快快，给哥来一根。”姜泰迫不及待地吆喝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