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动摇神基的人祸（三）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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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痛，痛的想要吃可丽饼。

像是刀锋一点点调开皮肉，鲜血一点点溢出，疼痛顺着切开的肌肤钻进骨骼，又顺着四肢百骸撕咬着全身，比恐惧更大更悲哀的寒意，从心底幽幽地冒出，怨毒而残忍地掠夺走哪怕一丝一毫完整的记忆，啃食完那些光华明灭的东西。

“迟早会死的。”‘龙’以傲慢的语气开口，“就算是我，无法降临的情况下也只会逐步消亡。”

女孩沉默着忍受着剧痛，看着她嘴角渗出的鲜血一滴滴坠落，在龙的面前绽开，溅起碎裂的花朵。

“但我的消亡至少需要数百年，甚至上千年。”龙的眼神，一点点泛起可怖的恼怒，“可你能撑过几天？哪怕一个月？”

女孩仍然沉默着，决绝着，骨骼在沉寂中一寸寸崩裂瓦解，带来血肉模糊的痛感。

“你疯了？你会死的！”龙烦躁地咆哮，“你觉得那个男人救得了你吗，就算是他的位格很强，但已经在日积月累的侵蚀下几乎垂死了。更何况他是个人类，人类是比人偶还要顽固的生物，自私自利，受着千千万万的束缚拉扯，连自己心的感受都可以抛之不顾。”

“只要你同意，把自己的神骸交给我，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摧毁这个破烂地方，甚至向神复仇！”

钢铁的利刃轻松撕开纤薄的血肉，贯穿苍白的骨骼，疼痛的女孩发出低低的、小兽般的哀鸣。

“好好。”‘龙’残暴地笑着，“那我就静候欣赏垂死的你在我面前痛哭流涕吧。”

女孩分不清那份笑容是怒极反笑还是讥讽。

她昏昏沉沉地下坠着，在无穷无尽的暗渊中无休止地毁灭着，比疼痛更令人绝望的冰凉刺进体表的每寸肌肤，寒冷到骨髓都开始凝固，她像条溺水的鱼一样竭力地呼吸着，张开口努力吐出的字句也支离破碎成无意义的音节。

如果这样才能活下去……

就永远无法拥有那些自己渴望的……

也将，永远地失去所爱的一切了啊……

在漆黑的视野中，突兀地，有什么，被点燃了，黑暗刹那间回溯消逝，退回消散溃灭于无垠之外的深渊之中，寒冷也一同被驱逐出身体的骨血，销声匿迹。

灿烂的光，温暖而永远地亮起。

恶劣的梦被强制驱逐开女孩的脑海，她惊愕地睁开了双眸，用手支着身子从床上坐起。

在漆黑的房间内，亮起的数以千计的“警告”示意灯亮起又毁灭，炽烈的高温连金属都被点燃熔炼，崩碎成闪亮的光芒，最后化作一截截漆黑开裂的废物，重合金浇筑的大门被悄无声息地洞穿瓦解，熔炼的金属汁液从焚烧的火环边缘滴落。

伫立在火环中央的人形炽烈耀眼到无法直视，他随意地挥手，滚烫的汁水被强固的力量稳定在液体的状态，然后随着手势飞散出去，溅落在四面的钢铁墙壁上，高温相触的滋滋声尚未响起，刺骨的寒冷已经覆盖而上，厚实的冰霜优雅地将铁水冻结，在墙壁上留下波浪般华美自然的纹路。

电路中细小的电流将入侵的信号输出，但却被强制的指令征用回调，高速增长的警戒红值再次急速回落，原本关闭的灯光重新启动。

无形的域以人的指令舒展，将房间囊括其中。

人形优雅而残暴，神圣而超脱的气浪簇拥着他，像是天国的洞开，神明踏着钢铁的波浪而来。

女孩怔怔地注视着，嘴唇不自觉地颤抖着。

她的手颤抖地抬起，朝那耀眼的璀璨举起憧憬的梦想。

金发的清秀男人压着黑色的礼帽，从闪耀的人形身后走出，“哎呀，看来我们打扰到这位女士的好梦了。”

人形一点点暗淡下去，在璀璨的光华之后，女孩看到了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庞。

叶百闻柔和地笑着，清了清嗓，露出灿烂的笑容。

“不过嘛……看在我们是来送生日礼物的，就请原谅我们吧。”

“生日……礼物？”

女孩呆呆地注视着男人瑰丽的眼瞳，像是没有理解男人话语中的意思，但又好像理解了却不敢确认。

她的嘴唇颤抖着战栗着，眼瞳里闪烁着逐渐被点亮的星光。

“是哦，丫头。”罗尔得意洋洋地笑着。“开不开心？”

“你嘚瑟什么，明明是我送的。”

叶百闻一巴掌拍在了罗尔的后脑勺上，没好气地说道。

“喂喂我也干活了好吧。”

语音堵塞在喉咙的最深处，女孩吃惊而沉默着，她几乎听得到龙在心底歇斯底里的怒吼。

“好吧好吧，不过现在嘛……”

叶百闻转头看向女孩，眼瞳里是比星辰更宏大的光辉，他轻轻笑着，朝那个女孩伸出了手。

“你的生日宴会，来跟我一起去参加吧。”

女孩跌跌撞撞地起身，赤裸的脚尖轻盈地踩在赤裸的地板上，她的身后是钢铁挥洒的纹理，冰冷和火热的交融，她的眼瞳一寸寸亮起一寸寸湿润，一寸寸溢出晶莹的液体。

那些液体一点点洒落，一点点蒸发，一点点美好。

她还穿着素白的睡袍，衣角飞扬像是展翼的白鸟，金色的发丝晶莹纤细，挥洒着美好的理想。

叶百闻轻轻抱住了她，女孩把头深深埋进他的怀里，发出呜咽般的细微的声音。

“啧啧啧，跟私奔似的。”罗尔无可奈何地耸肩，“可真是让我酸死了，什么时候诺也能这么喜欢我好了。”

“嗯哼……”

叶百闻放下了瘦弱娇小的女孩，小心地握着那只苍白到几乎不真实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