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少年心结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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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最繁华的时代，这是一个最萧条的时代，我们永远在时代的夹缝里徘徊、挣扎、踌躇独行，天上地下人间更仿佛找不到一个立足之地。
这就是凡人的悲哀与常态。
“你想听个故事吗？”
“一个男孩的故事。”
“所有故事的开头都千篇一律，从前有个小男孩，幸福快乐的和父母生活在一起，过着平凡但是幸福的生活。”
“爸爸妈妈都是和平主义者，而且主张众生平等。他们从小就教导小男孩，谁都有权利生活在这片天空下，不论身份，不论血统，不论种族。”
“所以在小男孩九岁那年的某一天，人类与非自然生物的和平共处纪念日，他们一家兴高采烈的上街，去参加政府组织的纪念日庆典。”
“那天街上的人很多，很热闹。”
“但其实……”
“也不单单是街上的人。”
安阳用手轻轻履上对面少年的开开合合的嘴，喃喃，“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
完成任务后，安阳履行承诺请大家喝冰饮。一帮人欢欢喜喜地道过谢，嬉闹了一会儿便各自回家。安阳站在原地挥手再见，等人都走远了，转身望见角落里的少年。
“你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接下来便听到了这样的故事。
此时他们正站在上次去过的那栋楼上，眼下是金碧辉煌的灯火。
“那天是我提议要去的。”洛尘低头望着壮丽的景色，他眸中的灯火忽明忽灭，“这是我最不能释怀的事。”
“但那不是你的错，没有人能够预想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事情发生后的一段时间，我闭门不出，躲在房间里，也是用这样的理由麻痹自己。但我心里很清楚……这是借口。”
“……”
“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相信，不应该相信人类与那群怪物真的能和谐相处。”
安阳眉眼低垂，眼睫轻颤。她忽地抬头，墨色的眸子里点缀着金红的灯光。
“个体不能代表群体……”
“但是，”洛尘张开手掌，死死地盯着手掌心上的血痕，那是之前被他自己掐出来的，“我忘却不了那群的穷凶恶极的怪物狰狞诡魅的笑容。”
“也无法脱身于争夺政府补偿金的亲戚的掌控。”
“伴随着我成长的，甚至还有因我的软弱与阴沉的性格而孤立排挤我的同学，与视之不理的老师……”
“在九年前的那场事故中，怪物们杀死的不仅是我的父母，还有我对世界的信任与希望。”
安阳终于明白了洛尘异常举止的缘由，童年发生的惨案给这个男孩造成了精神与物质上的巨大创伤，尔后旁人的不理解与冷漠甚至是暴力又让情况雪上加霜，间接地使男孩生出了多疑敏感、薄凉阴郁的个性。
洛尘转向安阳，带着一抹苦笑，眼色复杂，“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吗？”
女孩慎重地点头，但心中不知明的角落里又生出几丝惶恐。
像安慰自己似的，她伸出手紧紧地握住少年的手，那双手上没什么肉，骨节分明，而且很冷，冷得让人心颤。
“我能明白……”
我能明白那种心情，恐惧、悔恨、憎恶、痛不欲生、心如死灰……
但我不能向任何一个人吐露出我的感受，否则便会失去所有……
哪怕是你也不可以。
夜深了，令人窒息的黑暗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包褒了城市，点点星火渐灭，唯有大楼矗立，形如鬼怪。
洛尘送安阳回家，月光被树影割断，洒落在地面上如同碎银。他们沐浴着流水般的柔和光晖，仿佛漫步银河。
走至楼下，安阳停住了，少年浸在银光里的低音从身后飘至她耳侧——
“之前你很好奇的。”
“我跑得很快、知道哪条小道是因为我常去河边跑步。”
“当用尽全力去做一件事时，才有可能彻底地将另一件事拋至脑后。”
“当我专注于向前奔跑时，才有机会忘却我的过去。”
“就是这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