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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题记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如同恶魔无声张开的咽喉，压得几人喘不过气来。悠长的山洞里似乎又暗了三分，那是最暗的黑色，浓稠如墨，即使面对面也看不见彼此。
山洞内的五人如同行尸走肉，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月？一年？十年？恍惚过去了无数个岁月。
似乎坠入岁月的乱流中，彻底迷失。
“啊……九师弟，都是你们逼的，不要怪我。”一声尖叫刺破了死寂。紧接着，另一道惊慌失措的喊声传来：“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杀的。”
视线内伸手不见五指，身后不断传来下属们发狂的尖叫声，梁政宽内心发毛，大声呵斥道：“你们发什么疯？”梁政宽大声一吼，原本以为对方会停止，谁想两人却愈发狂躁。
“是你，是你害死他们的。我要杀了你。”
黑暗中，梁政宽只觉得有人扑了上来，正欲撤步身退，却发现左脚被人死死抱住。原本就心中压抑的梁政宽心头甚怒，星辰之力猛然爆发，顿时两人如同断线风筝飞了出去。
“砰”，“砰”。
两人先后撞在山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两人双眼赤红，仿佛着魔一般，从地面上迅速爬起来，疯狂撕打在一起。不远处，南宫海眼前陡然一亮。眼见两名上使疯狂撕咬对方的身体，鲜血不断从他们身体和嘴里流出。而另一名上使口中喃喃自语，不停用头撞向石壁，鲜血流了一地，延伸至脚下。他下意识的避开，却突然望向燕玉，只见他正龇牙咧嘴的看着自己，眼神中透着嗜血的光芒。南宫海内心无比惶恐，身体不停后退，却不知撞到一物，吓得慌忙躲闪。
突然间，他面色狰狞，神情癫狂地对着虚空一处，惊叫道：“燕……燕兄，你……怎么在这里？”他言语凌乱，像是见到最不可思议的事。
他身体不停后退，“你别过来，不是我烧死你的。”
“是他们，是他们烧死你的，别来找我。”南宫海眼神中透着惊恐，指着一旁的几位黑衣人。
不远处传来梁政宽地厉喝道：“南宫海你瞎说什么，在胡言乱语我杀了你。”梁政宽刚想一把抓过南宫海，脚下却又是一顿。只见一名下属如同疯魔一般，双眼血红，一口咬在自己的大腿上。
看着完全疯魔的几人，梁政宽内心一紧，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袭来。紧接着他一下子回到了当初刚进入门派的情景。
“燕兄是我对不起你，”南宫海身体不断后退，突然又狂笑道，“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太相信别人，哈哈哈哈......”
燕玉缓缓走到南宫海的身前，怒形于色道：“南宫狗贼，我父视你如知己，想不到你丧尽天良谋害我燕家八十三口性命，今天我就杀了你为他们报仇。”燕玉掏出怀中的匕首，将南宫海从地上提起。
南宫海猛烈摇头：“不关我的事，是梁永泽，他看上明月，要我与你解除婚约，还答应让明月加入仙门。”
燕玉面色狰狞道：“那藏宝图的事呢？”
“是我鬼迷心窍，告诉了梁永泽，可是我不知道他那么心狠手辣，竟将燕府烧了个干干净净。”说完便趴在地上大哭起来。
“梁永泽？好个梁永泽。”燕玉大笑一声，阴冷地道：“你与虎谋皮，焉知也有今日。”
“在厚的面具也遮不住你肮脏的内心，今天我就杀了你，再杀梁永泽。”燕玉一把扯下南宫海的面罩。
眼前的南宫海早已不像往昔的从容淡定，雍容华贵。此刻他脸上爬满了皱纹，全身的生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燕玉内心猛然一颤，眼神露出一丝疑惑，他看了看四周，只见三名黑衣人全都眼神空洞，其中一人右腿只剩下一截白骨，左腿的血肉也渐渐化作一摊血水。只有梁政道披头散发地坐在地面上，静静无语。
他顿时感觉不妙，自己的身体仿佛变得迟钝不少，思维似乎不受自己控制。
看着南宫海苍老的面容此刻正泪流满面，燕玉举过头顶的匕首兀自停在半空。突然间他发现自己的内心空荡荡的，这一刀下去就可以报燕家八十三口之仇，但这样的报仇又有什么意义。
一时间竟痴痴呆立在原地。
南宫海嚎啕大哭：“月儿为父愧对于你，对不起你啊！”他爬到燕玉脚下，拉着他的裤腿道：“燕玉杀了我，杀了我为你父母报仇。”南宫海痛苦地双手抱头，不断撕扯自己的头发。
“嗤啦”一声，南宫海的一撮头发被扯掉，顿时鲜血溅到燕玉的脸上，一股血腥味直充大脑。
看着南宫海极度痛苦的样子，燕玉蹲下去扶起南宫海：“南宫海你清醒一点，你以为这样死了就完了，我燕玉绝不会让你这么便宜的死去。”
南宫海的目光似乎恢复一丝清明，他握住燕玉的手道：“燕玉侄儿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燕兄，我真的好后悔。”他时而神情恍惚，时而清明，“燕玉，杀了我，我好痛苦，快杀了我。”南宫海突然向发疯一般冲向燕玉，燕玉淬不及防手中的匕首猛地刺入了南宫海的胸口。
鲜血从南宫海的胸口和嘴角流出，他面色含笑地看着燕玉：“谢谢你，谢谢你。”随着南宫海慢慢倒下，燕玉的大脑仿佛变得空洞，颤抖的双手兀自停在半空，南宫海突然紧紧抓住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道：“不要怪月儿，也希望你不要告诉她有我这样的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