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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这建昌周边确实不是很太平,但是也不过是些打家劫舍的强人罢了,客官是过路人,还是不问的为妙。”那小二欲言又止,最后说出这么一席话来搪塞奚弘。
“哦?只是一些强人吗?这么说来那之前我听说的,都是骗人的喽?”奚弘不禁笑道。
那小二挠了挠头,看他样子,似乎很想说什么,但是又不好开口。
奚弘于是给戴雪使了个眼色,戴雪会意,走到门外将屋门带上了。
“小二哥是不是知道什么?但说无妨,我不会向别人透露的。”奚弘又道。
那小二见状,终是忍不住开口道:“是这样的,之前建昌城里的安守、五咱、五大咱与越嶲的邛部、黑骨夷相约并起,共同反叛朝廷。巡抚徐元泰徐大人就近征兵一万八千人,由总兵李应祥统领、副使周光镐监军,副总兵朱文达、参将边之垣分头领兵进击。前年十一月份,周光镐率军先渡泸河,设疑兵震慑敌军,迫使其退据老巢。李应祥令边之垣破桐槽,逼迫五大咱逃匿山中;又令朱文达破礼州,捣其营。后来五咱据磨旗山挑战,遭到部队夹击,退保毛牛山,又败,西遁与安守结寨西溪。李应祥命诸将连兵图五咱,遣部将田中科经营麦达,逼破安守。安守不愿意坐以待毙,谋划袭击田中科,却被田中科率先识破,他于是下令派敢死士三百人疾驰七十多里,设下伏兵生擒了安守,其他各路起事者闻风震怖,纷纷乞降。五咱势穷走昌州,为明将王言俘获。大咱、阿弓等先后于普雄、大孤山为明将王之翰俘获。战事前后共计九个月,击斩起事者两千余人,抚降者三千人,于去年七月平息了叛乱,收复了这里。”
奚弘听了,不禁站起身来,神色惊讶的看着这小二,半晌才开口道:“小二哥,你为何能如此详细的说出战事经过?莫非你……”
那小二点了点头,随即小声道:“客官不要惊呼,切莫声张,不瞒您说,我正是当时安守军中的掌书记,也是普通百姓,落魄书生,考了几次科举,都不曾中榜,只是在城中还稍微有些名声,安守起事时,强征我掌文书,我没办法,只得附逆,后来安守败亡,我被人揭发,故而改名换姓,藏匿于此,客官切莫对旁人提起此事,否则小人难逃牢狱之灾。”
奚弘听了这话,依旧皱着个眉头,他不禁又问道:“既然如此,你我素不相识,你又为何会把这么秘密的事情告诉我呢?你就不怕我把你揭发了?”
“怕啊,我当然怕了,但是我也不想就这么一辈子在这客栈里当个跑堂的伙计,这样岂不是枉费了我寒窗苦读?只是小人刚才擦桌子的时候,看到了客官包裹里的路引,见上面有御史二字,知道客官绝非凡俗之辈,故而将这些事情都说了出来,如果客官真是官府之人,要拿小的归案,小人便认栽了。”
听这小二说完,奚弘不禁笑了笑,心想:我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个普通伙计,不识得字,没想到却是个读书人,还和城中的叛乱有这么一层关系,看来老天还是眷顾我的。
“哈哈哈哈,你观察的不错,那路引确实是御史大人亲自颁给我的,我此番来建昌,也不是无缘无故,只是此时我的身份还不能暴露,这样吧,你如果肯为我做事,等叛乱平息之后,你之前的附逆之罪,我定上报朝廷,对你既往不咎。”奚弘循循善诱的说,看那样子,倒真有几分官宦的样子。
那小二听了,忙拜道:“若真能如此,小人一定尽心尽力辅助大人,知无不言。”
奚弘点了点头,随即又道:“好,我且问你,你曾在反贼安守手下当过差的事,客栈中有人知道吗?”
“客栈中无人知晓,我只说是逃难到此的,掌柜的好心将我收留了下来。”
奚弘点了点头,又道:“如此甚好,你先下去吧,在我屋中久了,难免让人心生疑惑,等有什么事,我在叫你。”
那小二应了一声,随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