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乱石荒岗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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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石岗。
便就是岭北平原上一处再平常不过的一处荒岗。
乱石岗并无乱石。
周遭亦无树。
唯有齐膝高的一丛丛枯草,在寒风中左右倒伏着。
这里,正是再合适不过的会面之地。
……
置身于乱石岗上,严守制举目四望,荒岗之下皆是旷野,目视可及之处均是一派平滩,断无一人一马可藏匿其间。
然则便就在视线的尽头……
今日汇聚于此的足有数万兵马。
他的眼角不由得抖了抖。
在视线的尽头,便可见得东、南、西三个方向上那一道若隐若现的兵线。
正午时分,稍早便就至此的严守制与严峻杰对视一眼,有人马自南而至。
双马双骑,正是一身布衣的征西大将军白方朔与其帐下虞侯李子枫。
待得近前,白方朔早早就翻身下马,快步来在身罩紫袍的严守制身前,深施一礼,“伯符兄久候,白某来之晚矣,惭愧,实在惭愧。”
方自起身,他又冲严峻杰一拱手,“佩弦别来无恙,甚好,甚好。久未得见,甚为想念。”
一番礼毕,似老友终得一见,白方朔望向二人始终面带笑意。
他似乎根本就不记得数日之前,便就在子午谷的岭北一侧,他的骑军才以排山倒海之势猛攻严峻杰的中军……只一役,便斩获蜀步两万余……
待严峻杰在前后夹击之下,仓惶与严守制合兵之际,他又尾随扑上,留下秦卒过万……
数万兵卒的死伤,在他心中,便就如此刻嘴角的那一丝笑意般云淡风轻。
闻听白方朔此时只拿自己的表字相称,严守制不由得冷笑一声,“白将军风采依旧,气宇轩昂,怕是不久便高官得做,封狼居胥指日可待。”
“伯符兄吉言!承情之至,承情之至啊!”白方朔不禁朗声而笑。
严峻杰此时恨不能拿独目视杀此蛇鼠两端的无耻小人,然则他却又能如何,说些激愤之语,讥讽之辞?又安能解他尽失数万兵马的心头之恨!
是以,他仅是轻声言道,“某,久在西南边陲,多年未曾回京。借此敢问白将军,却不知献王殿下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白方朔的笑意未减,即便他掩饰的很好,却仍然目视可见的笑容一僵,他只摇摇头,“未曾听闻佩弦与献王殿下曾有旧谊?白某亦是镇守域外,身为武人,京中一应事务皆不耐打听,只愿一心为大夏,精忠报国而已。”
他拿视线扫过二严,却单对严峻杰言道,“不过,偶尔听闻……似乎……”他顿了顿,面带关切之情,“似乎佩弦在京中已无家可归……”
“白方朔!”严峻杰拿手点指,厉喝其名。
“宗祠尚在,却无人拜祭。青冢之前,何时方立新碑。”白方朔故作姿态的摇头悲叹,“可怜严公一世英明,却落得……”
“白贼好胆!”严峻杰当即气得面色潮红须发迸张,身子晃一晃,一把抓过一旁的银枪,“吾今誓杀汝!”
严守制挡在他身前,低喝一声,“佩弦,休要中了小人之计,乱了心境。”
严峻杰身旁那位身材瘦削,面色发黄的年轻人,伸手拽住他的袍袖,“父亲,这位白将军一心效仿那三姓之徒,又何须与这等人置气。”
“你说什么?!”白方朔面上笑意顿时一敛,厉声道,“何谓三姓之徒!”
那人踏前一步,“白将军原本一介寒士,姓白。处心积虑走严国公门路,攀上同年之谊,我的叔爷……”他手指严守制,“闻听白将军面见严国公之时,曾执子侄之礼……”他轻笑一声,“却不知白将军在献王面前又有何等不堪之举……这算一算,却和那三国吕奉先所为真有异曲同工之妙。”
白方朔的面上当即白了青,青了又白……
他随即畅然大笑道,“承蒙夸奖!敢问这位是……”
李子枫始终在白方朔身后,他只盯着那位口称严峻杰为父的年轻人,暗自思忖却始终记不起严家有这等人物……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似曾在哪里见过此人……
他尚来不及细想,便与众人齐齐扭过头去……
乱石岗下的荒原之上,苏赫依旧一身黑皮大氅,背缚劈山,自火龙驹上,恍若一团红云自东飘来。
他身后只有一骑跟来,非是赤焰、白炎,而是近乎同他一样装束的一位黑衣人。
此人,却将头脸皆隐在兜帽之中,不见面目。
似是畏惧生人一般,她远远便驻马不前,似有些怯怯之意。
正是胭脂……
苏赫亦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