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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刘邦才匆匆抵达明光殿,但吕雉只字没提关于盈儿的事。
现在她回来了,她要尽她做母亲的责任,她会把自己的温柔和耐心都给盈儿。
既然刘邦选择做恶人,那她就来做这个好人,教育孩子,总得有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不是吗?
当然,她也在考虑,选择个恰当的时机,规劝一下刘邦不要给盈儿过多他承受不了的压力,但也不能不给,多少也要适当给点。
刘邦又陪了她一整晚,还是那么的温暖、体贴、细致,似乎又回到在沛县时那样的日子。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她还能拥有几天,毕竟,现在的刘邦不再只是属于她一个人。
次日,封后如期举行。
时间也眨眼而过。
一个深沉如墨的夜晚,一个孤枕而眠的夜晚,一个辗转反侧的夜晚。
她虽早已做了这样的准备,但是真到了这一刻,她的心中还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
刘邦连续陪了她十多天,今天他去了那娇艳的戚夫人处。
连续十多天,照说,她应该知足了,可不知为什么,她竟还是感到一丝怅惘,一丝酸楚。
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全是沛县那些往昔,那些让她怀念至极的片段。
夜色越发浓郁,她翻了个身,眼泪顺着眼角流出,她眨眨湿润的双眸,缓缓地闭上。
翌日,清晨。
吕雉起个大早,在沈若曦与宫人的伺候下洗漱完毕,用罢早膳,她没吃多少,就由沈若曦扶着走出明光殿,在宫内四处走走。
归来这么多天,她却一直待在明光殿里,都没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今日,她想走出去,四下逛逛。
“王后娘娘,小心脚下。”沈若曦看着前方拱桥的台阶,忍不住提醒句。
拱桥下是蜿蜒曲折的河泊,水面波纹粼粼,河面两岸绿树成荫,倒影着河边的风景。
吕雉勾唇浅浅一笑。
沈若曦放松神情,小心翼翼地扶着吕雉走上台阶。
今早她看见王后娘娘微红的双眼,她就忍不住地心疼,就忍不住地出声安慰。
可王后娘娘却说是风沙迷了眼睛,这殿内哪来的风沙,她也没擢破,可她更心疼王后娘娘了,因为只有她知道,王后娘娘那七年是如何过来的。
王后娘娘等了四五年,又苦熬了二年半,七年呀!七年呀!
可是,沛公已成汉王,枕边人换成别人,曾经的美好,只不过如风一样吹过,就再也不在。
曾经的海誓山盟,曾经的深情刻骨,什么承诺,什么誓言,都抵不过似水流年,抵不过时间的消磨。
如果没有曾经那个真情的人,再富丽的明光殿对王后娘娘来说,终究只是一座没有温度的宫殿。
繁华落尽,只剩下满目萧瑟凄凉,只剩王后娘娘空荡荡的回忆。
沈若曦扶着吕雉站着拱桥之上,她望着桥下波光粼粼的河面,思绪万千。
微风吹过,撩起吕雉额前的青丝,拂过她脸颊,掀起她衣裙一角,风中,她黯然神伤。
桥上的两抹身影在那一刻,仿佛显得尤其渺小与单薄,无比孤寂落寞。
沈若曦扶着吕雉,扯出一抹笑,问,“娘娘,接下来,您打算去哪儿逛逛?”
“随便走走。”吕雉淡声答。
沈若曦提出建议,“王后娘娘,前方不远处有一处花园,奴婢这几天宫内基本都熟悉,咱们去那儿看看。”
吕雉轻轻点头。
沈若曦扶着吕雉走下台阶,她们向前走过一段路,前方是一个三岔路口,她们要去的方向在右边,两人距交叉口还有一点距离。
宫道上杨柳成荫,清晨的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落,在地上形成斑驳的亮点。
就在这时,两人突然听到左边方向传来几道女人尖酸恶毒的谩骂声。
“那个女人回来了又能如何?这才不过多少天呀!汉王就跑到那娇滴滴的戚夫人那儿去了。”
“就是,她都老成什么样了呀!简直难以下咽呀!”
“哈哈哈……”
那两个女子捂嘴笑着,笑声十分刺耳。
道路边的杨柳遮住视线,吕雉看不真切是何人,但其中有一道声音却隐约有些熟悉。
听着耳旁不堪入耳的话语,吕雉并没有立马发怒,她只是眉梢微挑,停下步伐。
可沈若曦已怒火冲天,她猛地向前冲去,她想撕乱那些人的嘴巴。
只是却被吕雉拉住。
吕雉轻轻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两个女子讥讽的声音仍在继续。
“真是为难咱们汉王了,连续那些天面对那么个又老又没滋味的女人,肯定会食欲不振的,这不昨天就换成了那如花似玉的戚夫人。”
“咱们的戚夫人自有办法把汉王拴得牢牢的,哪还有那个女人什么事呀!”
“那是,谁让汉王那么贪恋戚夫人的美色呢!”
“嘘!咱们小声些,要是被别人听到了……”
“怕个毛线,这里有人吗?”说话的紫衣衫女子两手一摊,“没有呀!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在这没人的地方都不能说几句,那岂不是要憋死了?!”
沈若曦听出来了,这声音就是那个蠢笨如猪的春美人,另一道她暂时还没听出来是谁?
“姐姐说的是,戚夫人的儿子多得汉王的心呀!那女人的儿子就是个被汉王嫌弃的废物。”
两个女子说着说着,还停下了,捂着嘴摆动腰枝咯咯地笑起来,笑得肆意而嚣张,几乎连腰都快直不起来。
“可不是嘛!一个被汉王几次踹下马车的废物,这个儿子没了,还有其他儿子了,汉王在乎吗?汉王他不在乎呀!”春美人掩面大笑,一副乐得其见的模样。
春美人的话,仿佛刀刃般狠狠插在吕雉的心上,鲜血淋漓,又仿佛一盆冷水迎面泼到她身上,令她整颗心冰凉彻骨。
她的手开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是呀!汉王可以有很多孩子,而她的孩子只有两个,当时的他,是否是真的这么想的?
她的心一瞬好痛,像是被千万根针扎。
她的眼神逐渐空洞,脚步踉跄地往后退去,好像随时会倒下。
沈若曦赶紧伸手扶住吕雉。
吕雉的表情极度痛楚,嘴唇都在哆嗦。
不!不是的!
太傅昨日的话还言犹在耳。
一定不是的!刘邦当时,只是,只是……
只是因为战事惨败,一时丢了魂,没缓过来而已。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吕雉拼命地告诫自己,强撑着站稳。
她闭上双眸,努力调整自己紊乱的心跳和激荡的情绪,她深吸一口气,再睁眼,眸底寒芒乍现。
“所以呀!汉王才会动不动就斥责那个废物呀!”春美人身边的粉衣女子冷嘲热讽地附和道。
说完,两人相视一眼,又同时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前俯后仰,似乎觉得能够羞辱一番王后娘娘,很畅快,很值得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