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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懿见王后迟迟没反应,迟迟不让她落座,心中难免恼怒,又觉得有些尴尬,可碍于王后的威严,又不敢发作,只得忍耐着,保持着微笑。
要不是汉王非要她拜见王后娘娘,她可不愿屈尊来见这种女人,更不愿与这位年老色衰的王后娘娘虚以委蛇。
就在戚懿心怀怨愤,忍耐到极限之限。
吕雉这才微垂眼帘,遮挡住眼底的探究,笑吟吟地开口,“原来是戚夫人呀!戚夫人快坐。”
吕雉的语调温柔平和,没有一丝一毫的凌厉和压迫,就像只是寻常的寒暄交谈。
戚夫人僵硬着脸,强扯出一抹笑意,“谢王后娘娘。”
吕雉笑着点头,又道,“早就听闻戚妹妹天人之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戚夫人听了,收回要跽坐下去的姿势,重新福一福身子,脸上的肌肉抽动两下,勉强维持着完美的假笑,“王后娘娘谬赞,臣妾愧不敢当。”
说罢,便不管不顾地跽坐下去。
薄夫人见了,眉心略蹙,暗道:王后娘娘夸赞,这戚氏居然一点也不谦虚,一个夫人的风头哪能略过王后娘娘,但凡聪明一点,也应知这个时候要放低姿态去恭维王后娘娘几句,还愧不敢当,又摆出那么一副高傲的模样,这宫里以后恐怕是有得热闹了。
“哪里会谬赞?本宫说的都是实话。”吕雉望着戚懿,声音清浅而悦耳,如珠玉相撞。
戚懿美眸闪了闪,嘴角浮现一抹娇艳的笑,看起来很是愉悦,“王后娘娘所言甚是,汉王也常说臣妾有倾城之姿呢!”
说着,抬手拂过鬓边碎发,神情间带着无尽风情,目光似水地扫过吕雉。
你一个容颜渐老的女人,即使身着华丽的凤服、上着精致的妆容,也难掩你那已逐渐松驰的皮肤,和你那逐渐露出疲态的脸蛋。
你哪里能及得上我万分之一的美貌?
汉王就是这么说了,气不死你这个女人。
想到这里,戚懿勾唇,笑意愈浓。
殿内陷入一片沉寂。
众人皆神情各异地将目光投向吕雉。
薄夫人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戚懿这是明目张胆地在挑衅王后娘娘呀!未免胆子也太大了些。
春美人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一幅看好戏的模样,期待着瞧王后娘娘暴跳如雷的场景。
吕雉却好整以暇,淡定自若地望着戚懿,笑得一派云淡风轻,“哦?汉王说的?”
戚懿被她突如其来的一问,怔了怔,旋即点头笑意浓浓地答,“自然,汉王每每说起臣妾的绝世容颜,总要感叹良久。”
吕雉闻言,笑容深了三分,“那还真叫本宫有些意外了。”
其实,在敌营她就已听说刘邦很宠爱戚夫人,说与没说那些话又如何?
她也知道,刘邦不可能一直只在明光殿,只要刘邦心中还有她的一丝位置,她就满足了。
在归来的路上,她就已做好准备,不求与刘邦夫妻恩爱,只求与刘邦夫妻和睦,并守好自己的两个孩子,就是她最大的奢求,别的,她不敢太贪心。
只要这些夫人美人不招惹她,她也乐得相安无事,否则,她定会千倍万倍反击回去。
思及此,她挑挑眉梢,饶有兴味地望望戚懿,忽而莞尔一笑,语调轻缓优雅地道,“只是呀!这女人不光得要有美貌,还得要有脑子呀!否则,那美貌就是空有其表,花瓶而已,戚夫人,你说是与不是?”
这番话说得极为婉转,却话里带刺,讽意满满,尤其是最后一句,颇具杀伤力。
戚懿脸色铁青,心头火起,这女人竟敢讽刺她没有脑子,还问她是与不是,简直岂有此理。
可她却又不敢发作半分,毕竟吕雉的身份摆在那里,不是她可以得罪得起的,就算她有再多的不甘,此刻也必须咽下。
想到这里,戚懿咬紧牙关,手指捏紧衣袖,努力克制着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焰,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平稳。
她深吸一口气,咽咽口水,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敷衍地应付,“王后娘娘说得对,臣妾受教了。”
吕雉微微颔首,浅浅一笑,这戚懿不是一个好相处的,她既然不给自己脸面,自己又何必给她好脸色呢?
想到这里,吕雉敛去笑意,慢条斯理地端起几案上的茶盏抿一口香茗,不再开腔。
大殿内的气氛变得凝滞而诡异。
戚懿虽然心中怒火翻腾,但她却不敢在吕雉面前太过放肆。
但是,母凭子贵。
哼!王后娘娘,你的儿子永远比不上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才是未来的君主,而你那被汉王多次踹下马车不讨喜的儿子,就是一个不成器的废物。
想到这里,戚懿胸口憋闷的气息终于消散些许,她扬起头颅,用鼻孔瞧吕雉一眼,神色间隐约流露出不屑和鄙夷。
吕雉将戚夫人细微的神色全部收归眼底,不禁眯起双眼,眼底闪烁着审视的幽芒。
这个女人,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她不在乎,她有足够的耐性陪戚懿玩下去,她倒要看看,这戚懿有什么能耐?
思至此,吕雉唇畔噙笑,目光漫不经心地从戚懿脸上划过,眼波流转间,带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莫测深邃。
戚懿接触到吕雉投过来的视线,心下一凛,连忙低下头去,心头升起一阵莫名的惶恐。
这个女人,好犀利敏锐的目光,仅仅是对视一瞬,就让她觉得背脊生凉,毛骨悚然。
这个女人,还真是个难缠的对手。
戚懿心里不由自主产生这样的念头。
不过,她不会输给她,因为——
戚懿挺挺腰杆,骄傲而自信地盯着吕雉,美丽的脸庞绽出一朵妖冶笑靥,“臣妾是个蠢笨的,自是不及王后娘娘半分,现下王后娘娘回来了,那王后娘娘的小公子就再也不用换他父王的骂了,有王后娘娘在一旁辅导,小公子一定会突飞猛进的。”
说完,不怀好意地掩袖笑起来。
吕雉的面色霎时沉了下来,阴晴不定。
盈儿被他父王骂?太傅不是说那孩子可聪慧着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戚懿字里行间的嘲弄意味不加遮掩,她又怎会听不懂?
想来,莫非是太傅哄骗了儿乐,故意夸大了盈儿的天赋?
不管如何,都要去仔细打探一番,说到底,也有她这个做母亲的责任。
戚懿看到吕雉骤变的面色,心中畅快不已。
哼!跟本夫人斗,你还嫩了点。
她正洋洋得意时,却见吕雉倏地勾起一抹灿烂夺目的笑,朝戚懿伸出右手食指,摇了摇,“戚夫人,你错了。”
“错了?”戚懿疑惑出声,皱着眉看着吕雉,显然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
吕雉也不解释,反问道,“难道你就没有听过爱之深,责之切吗?”
听言,戚懿更是一脸困惑不解,“爱之深?责之切?”
戚懿越琢磨,眉头拧得越紧,索性干脆不想,并暗自骂道: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吕雉淡淡睨戚懿一眼,随即移开视线,向一旁的沈若曦伸出玉手。
见状,沈若曦立即扶起吕雉。
“都散了吧。”
话落,便抬步往内殿走去,边走边丢下一句话,“戚夫人,你且慢慢想吧。”
“恭送王后娘娘……”
众人齐声高呼,一个个低眉顺眼。
唯独戚懿稳稳跽坐着,愣愣地望着吕雉离去的方向,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戚懿看着吕雉渐行渐远的背影,眉宇紧锁,心中疑虑万千。
这女人的这话,究竟是几个意思?
她的心情糟糕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