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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鹤鸣从草海湖畔传来,犹如金玉之声,清脆悦耳,丝丝缕缕萦绕在耳畔,久久不绝。
碧波如洗的湖面,三三两两的渔船随波游弋,其中一艘白色小船甚为惹眼,三个身影不动如风般的伫立在船舷,白色衣袖在风中摇摆,晃眼一看,犹如三枝开在湖面的睡莲。
悦来客栈内,死一般寂静,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惊恐的表情,没有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波接着一波,一波比一波恐怖、诡谲,让人防不胜防。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眼睛全神贯注的盯着自己以为可疑的事物或是人。
方香的尸体就躺在范清臣旁边,他伸出手从方香的身上搜出一个精致小巧的青花瓷药瓶,里面正是“悲酥清风”的解药。
范清臣服用过解药后,依次为纳兰薇薇、王一尘解毒。
易连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所以他闭上了眼睛,也或许是他不敢面对死亡。毕竟,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不管是春风得意,还是苟延残喘,每个人都不想死。
其余众人都静静的看着范清臣,他们知道,此刻自己的性命都掌握在他的手里,是杀是剐,是生是死都由他说了算,也在他的一念之间。
人生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想掌控自己的命运,更想掌控别人的命运,但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由谁掌控。
范清臣拾起地上的宝剑,看了一眼笼子里的易连,将宝剑递到纳兰薇薇手里,道:“此人由你处置。”
纳兰薇薇轻轻摸了摸左面脸颊的伤疤,完全看不到先前楚楚可怜的样子,她对范清臣道:“算了。”说罢将宝剑奉还范清臣,她不过是一弱女子,连一只蚂蚁都没有踩死过,何况是杀人?
范清臣对纳兰薇薇此举并不感到意外,他道:“如果你怕,我替你动手。”
纳兰薇薇依旧坚定的说道:“算了。多行不义必自毙,恶人自有恶报。我不希望你的手上沾染更多的鲜血。”
范清臣还剑入鞘,眼神温柔的看着纳兰薇薇,手掌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语气温柔的说道:“还疼吗?”
纳兰薇薇嘴角似有微笑,道:“疼,也不疼。”
一旁的王一尘有些尴尬的道:“咳咳,我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行撤退。”
范清臣、纳兰薇薇二人点点头。三人匆匆向越来客栈走下去。
范清臣从不相信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恶人自有恶人磨诸如此类的话,更不相信所谓报应循环,天道轮回,他只相信事在人为,如果有天,自己就是自己的天,如果想要获得公平、公正的待遇,那么正义是要靠自己去争取。临别之际,他看着段魂笑了笑,将手中的药瓶丢到他的怀里。
三人方走出悦来客栈十米开外,就听到千面郎君易连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从悦来客栈传来。
急促的脚步声从乌撒古城的巷子里传来,他们的目的地显然是悦来客栈。
范清臣朝乌撒古城外西凉山方向示意,三人扬鞭拣了一条僻静的羊肠小道,绕开来人疾驰而去。
约莫狂奔半小时,来到一处名为驻马坡的地方。此地荒无人烟,人迹罕至,十分幽静,三人翻身下马,寻了一个地势平坦的地方,坐下休憩,恢复体力。
范清臣面色惨白的躺在一方石块上,胸前一片血红,妖冶如牡丹。
纳兰薇薇走到他身旁,关切的看了一眼,干脆利落的从裙摆处撕下一方纱巾,准备替范清臣包扎,但感觉又有些束手无策,不知从何下手。
一旁的王一尘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递到纳兰薇薇手里,吩咐道:“这是金疮药,对治疗外伤非常有效,你将药粉敷在伤口包扎起来即可。”说完回过头来看着范清臣补充道:“这帮人必定贼心不死,我到前面去望风。”说罢朝着前方视野开阔,非常隐蔽的丛林走了过去。
纳兰薇薇看着手中的药瓶,愣了愣,俯下身子不由分说剥开范清臣的衣服。
范清臣见她面色凝重,完全看不到往日嬉笑怒骂随心所欲的样子,调侃道:“想不到你这么粗鲁?”
纳兰薇薇看着范清臣的胸前寸许深的伤口还在不断的向外渗出鲜血,担心之情溢于言表,范清臣笑了笑道:“放心还死不了,我是不会让你做寡妇的。”
纳兰薇薇不笑也不言语,只见她泪眼婆娑,手忙脚乱的往伤口上敷药,又手忙脚乱的包扎伤口。
范清臣看着纳兰薇薇脸上的伤疤,非常愧疚的说道:“薇薇,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一切都是我的错。”
这是纳兰薇薇第一次听到范清臣称呼她为“薇薇”,她拭去眼角的泪珠,喜悦、幸福,无奈、焦虑、不安、痛苦、矛盾交织在她的眼里,她百感交集的道:“这怎么能怪你?这不是你的错。”千面郎君易连毫无征兆的一剑,谁都无法预料,当时的情景谁都无能为力。
纳兰薇薇不自觉的摸了摸脸上的伤疤,作为一个女人她自然很在意自己的面容,而现在自己这幅样子,岂能不伤心?然而范清臣那一句“薇薇”,又是如此的真诚,如此的真切,让她感到很幸福,很温暖。现在的自己还配得上他吗?他真的不在乎吗?这怎么可能!?还有侯爷交代她的任务,她要如何去做?这一切让她心乱如麻,仿佛是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线,她的心里一阵阵绞痛,想着想着眼睛中又有泪花。她想变得坚强,她也试着坚强,可这对她来说太难了。
范清臣看着她心神不定的样子,坐直身子,搂住她的双肩,情真意切,软语温存的安慰道:“薇薇,你怎么了?我发誓以后绝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纳兰薇薇为他扣好衣衫,强颜欢笑道:“我没事。”
范清臣拭去她眼中噙着的泪花,又重复道:“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纳兰薇薇道:“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范清臣诧异的问道:“为什么?”
纳兰薇薇道:“难道你真不知道侯爷为什么将我下嫁于你?难道你真的认为他是在履行所谓的赌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