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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贵族平民,斗师、魔法师,尤其是信徒,或者无先天神明的异族(例如狗头人等),教会是生活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久而久之,由于文化、历史和语言的差异,新月教派衍生了各式各样的种类,每个教派都对神典有不同的解读。
欧玛拉分成东南西北四大教派,北部的辉光新月教,西部的星落新月教,东部的穹顶新月教和南部的普世新月教。
依兰的国教是北部辉光派,遵从神授君权、古语经文、禁欲主义等传统教义。
与依兰隔海相望的邱桑是西部星落教,讲究一种探究宇宙、解构灵之本质和自然哲学的学术精神。
东方的穹顶新月教极度看重教廷活动,愿意为信仰付出一切,他们守护着神国“西蒙娜”和坐落着天空之城的思辨者山脉;在东方,人们刻意在所有的人造物品上制造缺陷,以免让它们达到接近神灵的“完美”。
南方的普世新月教例如欧内德萨最明显的改革是平易近人,教会不要求信徒的神殿活动、募捐日常收入的四分之一,他们把神典翻译成不同的语言,无需人们学习古语经文打基础,算是最海纳百川的教会。
然而,除了正统教会,异教层出不穷,其中大多有政治斗争的影子,但也有一些异教相当顽强,无论审判庭出征多少次也无法彻底铲除。
最著名的莫过于【逆月教派】,亚伯犹记得小时候异教徒猖狂,管理格兰特领的雨果·伊芙琳子爵特意派神学学士们四处演讲,给民众普及异教徒的邪恶,防止他们收买人心。
听到坎特少爷的问题,亚伯回答:“我知道逆月教派是一群邪恶的异教徒。”
“你为什么这么想?”
亚伯被问住了,伊芙琳子爵派出的学士们是忠诚的新月教徒,他们宣传着逆月教派有多么恐怖,却没解释他们因何而背负罪孽。
“逆月教徒们认为,新月教会正在崇拜着一个恶毒的先知。他所创立的教会放人了腐败的滋生,他给每个生物安排的命运是不公平的。他怂恿人类发动可怕的战争,他传播着绝对的阶级观念,鼓励人们互相剥削。”
坎特少爷不怀好意地勾起嘴角。
“我们派人打听过你,年轻的【憎恶之主】,好心人!你不妨想想,下城区的孩子没有足够的食物吃,因为先知赐予每个生物他们该有的命令,而他的教会又不准备收养那些被生育出来的孩子。”
“现在,你还认为新月先知是善良的吗?亦或者是你的敌人?一千多年,人类潜移默化地形成了社会的结构,而管理社会的过程中,教会一直在积累权力,并把权力分配给他们的同伴,以至于贵族和平民都是与生俱来的。”
“这样的先知如果看到了下城区,你觉得他会不会赞成这种统治方式呢?至少一件事无可争辩:写下《神典》的先知无疑为压迫你的君主制社会做出了有力的贡献。”
“伊玛埃·坎特!”
骑马归来的达文森发出严厉的呵斥,坎特少爷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离开了。
达文森目送他直到离开,对亚伯说:“我不该瞒着您,兰斯。我来到菲勒尔城堡目的不止是军训。”他翻身下马,把缰绳递给跟班,“事情从菲勒尔的历史说起。”
“那位克里罗杰·菲勒尔大师?”
“他是菲勒尔家族的末裔。”达文森说,“菲勒尔是封建时代的一个领主家族。埃尔金加·托因尔陛下建国后,他们被收编,成了地方贵族之一。菲勒尔们多次追随那位亲王跟国王作对,终于被夺走了领地和封号。”
“那位亲王”自然是指金狮子洛森堡家族。
“金狮子倒台前不久,自知不敌托因尔的菲勒尔伯爵交出权力,作为交换,他要求留下这座城堡,国王陛下同意了。失去领地的伯爵醉心于艺术,成了上流社会有头有脸的大师,不再参与政治活动。”
“这和逆月教派有什么关系?”亚伯问道。
“别急,朋友。”达文森笑了笑,“我们认同菲勒尔伯爵的杰出,然而,在他所处的时代,还有一位更加天赋异禀的宫廷画家——扬·范·洛克。但凡对艺术有些许了解,多多少少看到过他的作品。洛克大师的画影响了一个时代,他的名字直接与‘依兰画派’挂钩。”
“尽管伯爵已经达到职业的巅峰,大多数人在赞扬他的同时,不免补充一句‘您如同洛克大师一样有价值,不愧是文艺复兴四杰之一!’当然,四杰之首无疑又是那位洛克大师。”
“久而久之的压力、憋屈、嫉妒、无奈让菲勒尔伯爵最终疯狂,他晚年将自己关在这座城堡的地下室里,不见任何人,于精神崩溃的边缘中去世了。”
对艺术毫无兴趣的亚伯来说,菲勒尔伯爵的名头陌生,但他听过洛克大师的作品——那是艺术画像第一次用凹凸镜描述了可视化的灵光——所以能够理解克里罗杰大师最终的结局。
“伯爵没有直系亲属,国王陛下让接管菲勒尔领地和贵族头衔的家族——蒙克蒂伯爵接管了这座城堡。他们本想在此处建立庄园,伯爵先生还把他的一对儿女留在这里生活,直到他们在城堡搜出了可怕的文献。”
达文森的表情逐渐严肃:“原来菲勒尔伯爵晚年追求起了例如古代炼金术、魔鬼契约、巫毒、血疗法等不切实际的超凡力量,妄图逆天改命,创造出比洛克大师传世经典的《葛汉特祭坛画》更伟大的作品。”
“这些捕风捉影、愤世嫉俗之人杜撰的谎言,怎么可能有效?蒙克蒂伯爵销毁了伯爵的手稿,本以为此事告一段落。”
“谁料,我的叔父大人接到报告,永冬之森的河流中发现大量无人认领的尸体,排查许久,贾尼达里城没有可疑人员,我们扩大了范围,首当其冲的就是地处荒野的菲勒尔城堡。”
“叔父大人认为,当年跟菲勒尔伯爵接触的【逆月教徒】仍然活跃,他们把菲勒尔城堡作为据点,频繁出入莱茵城或贾尼达里城。”
亚伯沉默,良久,达文森忽然哈哈大笑。
“不必担心此事,兰斯!铲除异教徒是贵族的工作,其次我怀疑所有人,唯独没有您,我初来乍到的朋友!”他笑着说,“适才坎特少爷煽动您时,您的虔诚没有半点动摇!”
“坎特少爷看似是站在我的角度思考,其实只想让我对付您罢了。”亚伯如实说。
达文森露出满意的表情,可惜下一刻亚伯的话出乎了他的意料。
“但我不是不认可坎特少爷。”
达文森的脸色一变,迅速恢复如常。
“难道您觉得那个无可救药、十恶不赦的教派有任何可取之处?”
“单纯就事论事。”
“啊!”达文森叫了一声。
亚伯说:“从小我们不断被告知,无论其不完美之处,神典是道德的标杆。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情况恰恰相反。教会让人们更卑鄙、更自私,最关键的是,更愚蠢。”
“先知初衷肯定不像逆月教派理解的那样,所以,与其指责那名带领人族摆脱魔族奴役的新月先知,不如指出并改正现代宗教的荒谬。”
达文森不再接茬。亚伯不知两人的关系有没有达到敞开心扉的地步,但他迫切地想说出最近的想法。
在莱茵城这种大城市,人们缺少启发和辩论。
如果是苏沧,肯定会跟亚伯展开深入讨论,达文森却只是拍了拍亚伯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