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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来,不知道有多少思念的眼泪为他流淌过,也不知经受了多少不眠之夜的痛苦折磨。没有其他情感能完整占据她心灵空间替代她对他的思念,也没有任何力量迟滞或阻挡她寻找他的脚步。
始终杳无音讯,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就是几个曾和他要好的几个同学,有和她保持联系的,有分配到偏远地区的,也有在国外发展的,总之,都天各一方,和郜铣冰早已失去来往。
有的同学甚至怀疑他已经从这趟人生的列车上中途下了车。
就在她万分痛苦而又无助的时刻,她那在政治钢丝绳上顺畅行走的父亲,帮她确定了一位有明确政治目的性的乘龙快婿,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小韩。
小韩登上了她这艘游轮后不久,当她父亲在一阵风中没能很好的把握住平衡,从钢丝绳上掉下来后。她的爱人小韩与时俱进,顺理成章的结束了在家庭舞台上的演绎,留下他们共同生活六年的爱的结晶退场了。
十一年后,他俩再次在这个本来就善于孕育历史爱情故事的古城西安邂逅的时候。不但岁月的磨砺使她从少女成为少妇,如同保尔在莫斯科参加苏联全国共青团代表大会遇见丽哒一样,只能遗憾地说一句:如果早几年还能补救,如今女儿已经五岁了。
饭后,高茹菡让黎国新和邹圣尚先回去,笑着说:把你们的郜总交给我吧,晚一会由我送他回去。
这两个家伙带着意外收获和惊喜,开着车一溜烟地跑了。
郜铣冰和高茹菡驱车来到曲江池公园。漫步在幽静的池边,赏析着皇家御苑。
婆娑的垂柳,稀疏的古松,高大挺拔的银杏在月光和霓虹灯的交相辉映下,各展风姿。路边、草丛、树间偎依着的情侣,享受着属于自己幸福而快乐的时光。
此情此景郜铣冰和高茹菡如此熟悉,仿佛身处其中的,是刚刚消失在月光和湖水中自己的昨天。他俩寻到一个静谧处,依偎在池边。
茹菡问道:“当年你为什么一去就没了踪影?”
郜铣冰把十一年来发生的事,竹筒倒豆子似的倾吐出来,压抑在内心多年的甜酸辣苦总算找到了理所当然的归宿。高茹菡的感情再一次败给了脆弱。
这一次郜铣冰没有旁观,埋藏在心底那十一年的任何人都不能理解的苦,冲开那拦阻的堤坝,瞬间变成涌泉。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只要不是铁打的人,难以控制那因长期压抑反弹起来的失了控的情绪。她抓着他的手边哭边说:“你的爱人和孩子都还好吧?”
他痛苦的晃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当茹菡得知十几年来,他还在顽强进行着自己的爱情保卫战,坚守着心里那块爱的阵地的时候。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眼泪随之扑簌簌的顺着他的肩头流了下来。
她捶打他的后背,声嘶力竭地喊着:“铣冰呀,我的傻铣冰呀,为什么你一去不复返?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为什么要选择无影无踪?我们不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约定好今生,又预定的来生吗?”一连串的为什么之后,依然是一阵阵抽泣,一阵阵哽噎。
他揽着她的腰,抚摸着她的秀发,又慢慢托举起她的头,小心翼翼擦拭她的眼泪,仿如两只失散多年的爱鸟在伤痛欲绝,郜铣冰忧伤的说道:“茹菡呀,也许这就是民法典里最现实版的无过错责任吧?谁能说出原因,谁又能预料到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