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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孙传庭的心里有多愤怒,那可难以形容了。
越是倔强的人,脾气越急,尤其是全体将士都随着他受到不公正待遇,作为主帅,“倔巴头”孙传庭那股无名火直欲冲破头顶。
在写完了要求面见皇帝的奏章,并派加快快马送出去以后,孙传庭依旧冷静不下来,他象一头暴怒的公鸡,梗着脖子在中军帐内踱来踱去,浑身气得发抖。
太欺负人了……
他觉得耳朵里一直在呜呜作响,象是帐中在刮风一样。
中军官走进帐来,向他报告:“大人,外面有客人求见。”
但是孙传庭没理他。
中军官再次禀报,“大人,外面有两个年轻客人求见。”
孙传庭扭头瞅着中军官,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说道:“你站在这儿干吗?怎么不说话?”
“啊?”
中军官吃了一惊,眼睛瞪得象鸡蛋那么大,“大人,我刚才说了两遍了啊,您……您怎么回事?您听不见吗?”
孙传庭的脸上也出现了惊讶之色,他不但没听见中军官说什么,而且自己说的话,耳朵里也没听见。
坏了。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自己的耳朵聋了。
急火攻心,经脉紊乱,把耳朵给搞得神经出了毛病,听不到声音了。
中军官也急了,直拍大腿,“糟糕,糟糕,大人,您的耳朵贵体有恙……这怎么办,您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对对,我说话你也听不见……”
孙传庭上前一步,抓住中军官的胳膊,嚷嚷道:“你在说什么,光张嘴不出声……你用笔写下来。”
“对对,”
中军官恍然大悟,拍了拍脑门,赶紧找了纸笔,急匆匆地写道:“您耳朵聋了……”
“咳,”孙传庭埋怨道:“这事儿我自己知道,你快说,还有什么别的事。”
“……我马上去找郎中,给您诊治,另外,营门外来了两个客人,要求见您……”
“客人,谁?”
“自称是马祥麟,是秦良玉将军之子。”中军官写完这句话之后,停下来,抬头瞅了瞅孙传庭,又继续提笔写道:“我回绝了吧,您这个样子,不能见客……”
“不,”孙传庭说:“请进来,秦良玉将军,我素来敬仰,她的儿子也是好样的,这是贵客,不能回绝,请进来。”
中军官面露难色,请进来……你耳朵聋了,怎么跟客人讲话?大家打手语吗?
“快去请。”孙传庭催促道。
中军官不敢违抗,答应一声,就走出帐去。
其实孙传庭也没琢磨好,耳朵聋了还怎么待客,但是他一向敬重秦良玉,人家既然来访,自然不会拒之门外,至于听不见声音……到时候再说吧。
片刻功夫,两个年轻人在中军官的带领下,走进中军帐里。这俩人,前面的是马祥麟,后面的是谭天保。
在秦良玉率白杆兵主力南返,撤回巴蜀之后,马祥麟和张凤仪夫妇俩,带着剩下的五千兵马留守真定,作为北京的拱卫力量。谭天保也奉命留了下来。
这一个阶段,清兵并未入侵,马祥麟所部一直没有战事。当他听说孙传庭和洪承畴部来到北京西郊,随即决定去拜望孙传庭。
那他为什么不去拜望洪承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