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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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灵性的视觉退出，亚伯一阵恍惚，直到神殿的钟声从浑噩中把他敲醒，他想起门外似曾相识的光点是谁了。

“别开门！”

该死，那两个乞丐追过来了！

亚伯环视四周，这是个简单的套房，只有桌椅和床，以及类似衣柜的木箱子。

打开柜门，所幸除了灰尘以外空空如也。

亚伯长舒一口气，赶紧拉着苏沧和婴儿躲了进去，“嘎吱”一声关紧柜门，确保没有一丝光明进入。

“我的朋友。”苏沧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响起，“我恐怕需要更多信息。”

不等亚伯回答，外面狂捶大门的乞丐已是急不可耐。

“臭小子，给老子滚出来！你他妈的死定了你知道吗！”

“竟敢坏我们的好事，还刺我一刀！妈的，痛死了！今天非给你个教训不可！”

“好的，我不需要了。”苏沧说。

破口大骂后，地面传来微弱的震动，衣柜的灰尘扑扑簌簌落下，结合“砰砰砰”有节奏的响声，亚伯推测他们正用脚暴力踹门。

“碰！”

支撑不住的木头碎裂，大门倒塌在地，两人迫不及待地鱼贯而入。

乞丐们拎着木棒，游手好闲的特质从邋遢的衣着、散漫的姿态和狞笑的神情油然而生。

以为能看见走投无路的亚伯，谁料房间空无一人，他们满腔怒火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

“操，又跑哪去了？”

“这婊子养的小杂种！真他妈的能藏！”

隔着柜门，亚伯听到窸窸窣窣的响声，两名乞丐不甘心无功而返，用木棒不停地砸向看到的每一个物品，甚至撕开布料——估计是苏沧的床单——用它擦拭着脚底结痂的污泥。

估计乞丐们以为这是亚伯的住处，于是往死里破坏。

亚伯转头看向苏沧，心底一阵愧疚。

尽管不清楚苏沧为何那么热情，或许他想找个年龄相仿的同伴，毕竟他跟亚伯一样年轻，对这个庞大的莱茵城、这个复杂的社会和这个无所适从的世界感到迷茫。

苏沧回答了我的问题，他帮助我打开灵性的视觉。亚伯想，而我却引来了这两个人渣，破坏了他本来住得好好的地方。

他不喜欢欠人情，暗暗思忖着补偿。

酒馆老板说苏沧身无分文……也许他需要钱。

可我也不剩几个铜币了。

“咚！”

想着想着，整个衣柜倏地一震，这次是天旋地转的震动，亚伯几乎感受到木头发出的哀嚎经久不衰。

有个乞丐正用木棍敲打着他们的柜门。

“恩？听起来有点东西。”乞丐蹲下身，伸手拔出柜门的横向铁锁。

隔着柜门，亚伯和乞丐直直对视。

狰狞的五官龇牙咧嘴，邪恶的氛围笼罩，亚伯泛起一股恐惧又厌恶的反胃。

首先，得解决眼前的麻烦。

闭上眼睛，亚伯如法炮制地探出精神力。

灵性的视觉穿透物质屏障，起伏的肺叶，转动的大脑，发热的肌肉，蠕动的胃袋，抽搐的肾脏，乞丐的身躯在亚伯面前一览无遗，他甚至能清楚地数清对方心脏跳动的次数。

那是灵性视觉中生命最明亮的位置，凝聚着蜡烛般的火焰。

随着心脏的跳动，它忽明忽暗地闪烁。

奇异的是，当亚伯思考时，他的右手离乞丐心脏的距离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脑海，连最短的直线方位都自动换算完毕，好像精神力压根不需要反复观察。

握住匕首的握柄，亚伯慢慢把它多准了

°角的位置。

避开肋骨，一击命中心脏。

不会很费事的。

抽出简易的铁索，乞丐抠住柜把手，一把拉开了它。

他绝没想到，自己平平无奇的动作将是死神下达的最后通牒。

金属的冷色调光泽在乞丐眼前一闪而没，他来不及反应发生的事情，胸口传来痛彻心扉的剧痛，紧接着是喘不上气的眩晕和麻木，最后他才看见，亚伯的脸从阴影中出现。

你个狗娘养的小杂种，果然没跑远。

老子要杀了你。

这是乞丐脱口而出的话，但喉咙只发出“嗬嗬、呃啊”的怪声，他低下头，起伏的胸口插着一把做工敷衍的劣质匕首，直没刀柄。

眼前泛起雪花般的空白，乞丐当即毙命。

“噗嗤。”

亚伯拔出匕首，鲜血喷泉似的飚出，溅得膝盖处一片湿润温热。

所有的动作水到渠成，干净利落，没有一点多余的计算，亚伯退出灵性的视觉，瞥了一眼乞丐的尸体，他摆出跪倒在地的姿势，仿佛在向月神忏悔。

当然，这只是表象。

亚伯知道，有些人永远死不悔改！

另一名乞丐刚听到异动，他的同伴早已成了死人。

他只来得及看到亚伯握着滴血的匕首，从地上爬起来，抬脚把尸体踹得滚了半圈，以侧卧的姿态蜷缩着，一动不动。

“把你他妈的脚给我他妈的拿开！”

“他也配圣人一样跪着死去？”亚伯一字一顿地说，“你们这种漠视生命，用伤害弱小作为敛财手段，还沾沾自喜的人渣，不配望着天，不配贴着地！只能软弱无力地缩成一团，溺死在自己的排泄物里！”

死了？

那狗杂种杀了他？

可怕的信息令乞丐汗毛倒数，极度的震惊放大了愤怒，他高高举起木棒，朝亚伯冲去。

“狗杂种，去死吧！”

然而，乞丐所在的位置离亚伯隔着一把椅子。

椅子本不在此地，是两人大肆破坏，一脚踹翻了它，此刻反倒成了拦路的障碍物。

趁着乞丐踉跄的瞬间，亚伯往左边逃去，抓起掉落在地的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