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龙不是辣条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棉花糖小说网www.aaeconomic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亚伯的袭击早有预谋,也是深思熟虑后的决策。
跳出地下水道,第一出口是菲勒尔城堡的后厨储物间,亚伯吃着生玉米和芹菜杆充饥,又喝了许多啤酒,浑身发热。
思考片刻,他换上仆人的衣物走了出去。
城堡一如既往的冷清,飕飕凉风吹过亚伯的裤管,灌进身体,他压低头顶的帽子,拦住路过的一名仆人,打探口风。
很遗憾,仆人不关注骑士陪练的人员变动,甚至不认识亚伯·兰斯这个人,直到亚伯问到第三个人时,总算有人表示似乎老管家仍然在意亚伯、寻找亚伯的。
这是好事,假如亚伯的名字人尽皆知,说明达文森已经将他的谋杀公之于众了——料想他没有那么愚蠢。
既然公众不知道达文森“杀了他”,亚伯就能隐瞒误入菲勒尔家族坟墓的事情,哪怕没有再次“探宝”的计划,亚伯不希望有人就此不停追问,或者污蔑他偷盗了什么价值连城的陪葬品。
毕竟,他之后要贩卖战利品,按照《依兰法典》,这可是不折不扣的走私!
我终究成了下城区的法外狂徒……亚伯自嘲地苦笑。
理清思路,亚伯先潜入老管家的房间,留了一封信,大意是他的老家出了点事,非常抱歉不辞而别,无法继续胜任骑士陪练的工作。
随后,他拍了拍身侧的【冰雪复仇者】,走向主殿。
想要回到下城区,继续在莱茵城生存,有一个人必须死。
高登·达文森!
自从高塔的那场大火,他和亚伯注定只有一个活着走出菲勒尔城堡。
按照骑士们的时间表,达文森此刻在练兵场社交、吃下午茶,然而亚伯靠近本该空无一人的宿舍时,大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了。
他连忙躲进走廊的拐角,探出半张脸。
银发的人影大踏步地朝着反方向走去,赫然是他的目标,高登·达文森。
亚伯皱起眉,冥冥之中觉得达文森的异常和自己息息相关。
探出精神力,亚伯跟上达文森,确信对方毫无察觉后,亚伯保持着离年轻贵族两条走廊的距离,亦步亦趋。
达文森在错综复杂的主殿绕来绕去,若不是紧紧跟着,亚伯险些迷路。
最终,达文森消失在一条侧廊尽头,那是通向后花园的小道。
等到他的身影走远,亚伯也钻出了这扇门。
印入眼帘的是阴郁低沉的天空,水汽浓郁得触手可及,永冬之森的寒风也无法吹散的雾气萦绕在低矮的草丛上方,直到靠近,亚伯才发现前方布满了东倒西歪的墓碑。
石头大多是深黑色,风吹雨打中不幸开裂,深邃的铭文成了两半。
它写着
;
(拉丁:我的灵魂与神同在),可古人族语的形容词变位是这样的复杂,由于分裂,铭文仿佛诅咒着来客:尘世的遗骸!你终将成为我。
亚伯匍匐于沾满露珠的草丛,缓缓靠近达文森,石碑随着前进愈发增多,让他得以站起来,贴着一节节墓碑隐藏身形。
精神力的视野中,达文森面前出现了另一个人——亚伯记得,他是那个背叛者。
换做几个星期前,亚伯恨不得抓住对方破口大骂,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了利益,这家伙毫不犹豫地背叛了他的施恩者。
而下城区血淋淋的生存法则给了亚伯最生动的教训:每个生来贫穷的人必须用狡猾来得到想要的东西,仁慈是为特权者服务的体面中介。
亚伯脱下仆人的粗糙麻布衣,露出下城区之主的黑色束腰皮甲和紧身棕褐长裤,他慢慢地从腰带上抽出剑。
剑刃出鞘时发出低哑的嘶嘶声,在低语的寒风销声匿迹。
世界缩小到一个二十米的圆圈和一个穿暗红色长袖衬衫和真皮马裤、戴着猎鹿手套的年轻贵族身上,亚伯半蹲着,一动不动,目光紧紧盯着达文森,后者喋喋不休,左右渡步。
“哒、哒、哒……”
达文森一边说着话,一边朝亚伯的藏身之处靠近。
他伸出两根苍白的手指,抓住遮蔽亚伯上半身的石板;这是附近唯一一块完整的石板。
“咔咔咔。”
石屑纷飞的沙哑响声吹响了号角!
亚伯如同离弦之箭,猛地冲出,剑尖直指达文森的要害!
猝不及防之下,达文森的瞳孔缩小,但他的反应速度惊人,来不及拔出武器,他便用手臂招架,护腕处的金属与亚伯的冰雪复仇者相撞,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火花飞溅。
“当!”
亚伯的力气用偏,达文森向右一闪,锋利的剑刃从脸上掠过。
寒风激起一阵鸡皮疙瘩,不等肉被绞烂的痛楚传入大脑,达文森率先感到左耳凉飕飕的,整个人刹那间失去平衡,宛如置身于一艘颠簸的帆船,摇摇晃晃。
达文森咬了咬牙,亚伯阴险的袭击割掉了他的半只耳朵!
如果亚伯认定贵族养尊处优,只会花拳绣腿,那就大错特错了,或许伊玛埃·坎特少爷那种没上过战场的毛头小子符合标准,从小在母亲的邪异仪式和父亲的野蛮驯化中成长的达文森,比下城区的乞丐更残暴,只是平时夹紧双手双腿,生怕被同伴发现罢了。
没等亚伯做出后续反应,达文森一击上勾拳轰在亚伯的太阳神经丛上,将他震飞了出去。
“咚!”
亚伯的后背撞上半块歪斜的墓碑,眼前金星乱冒。
这次交锋,两人都用了一个斗气单元。
达文森的斗气呈现红色,覆盖住防御的手臂,一如他烧死母亲的烈火;而亚伯用着克里罗杰·菲勒尔墓穴中的魔核能量,爬上冰雪复仇者,橙黄的微光和冰蓝的剑身相互呼应。
几次深呼吸,达文森捂住流血的耳朵,暴怒的青筋柔和下去,狡猾地笑了,他并不惊讶亚伯还活着。
“你的斗气变了颜色,朋友。”
亚伯懒得回答,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战斗中他喜欢保持沉默。
年轻贵族拔出随身长剑,摆好进攻的姿势。
“当!当!刺啦!”
金属相撞的铿锵声搅碎了墓园的寂静,亚伯跟达文森战在一起。
在练兵场,他们经常一起训练,但现在,两人握着的不是友善的木剑。
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每一次风的变化是亚伯目前最关注的元素,比起他的全神贯注,达文森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他不仅算好了亚伯的下一次攻击来自哪里,以及他的下一次应该攻击哪里,还有空余在交战的空隙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