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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你啊，带娃儿来读学前班吗？”齐美娟刚成年，但社会见识不少，对灵堡村的一些人情世故甚是明了，张淑芬也算是灵堡村的知名人物，齐美娟自然认识，故而也像熟人一般的招呼起来。
“是的，我带袁野军来读学前班，以后还要麻烦你了！”
“袁野军来，坐到最前面那一排去。”
见齐老师接过袁野军后，张淑芬就像完成一件历史使命一般的兴高采烈离校回家。袁野军坐在教室里开始他的求学生涯，学前班教室里全是石头做的桌子板凳，袁野军按照齐老师安排坐在第一排位置，很快他的屁股感觉凉飕飕的，只有不停的挪动，减缓冰凉的侵袭。
幼儿园的孩子并不多，总共也就十几个，全是本村的孩子。相近的年龄，相近的穿着，相近的起点，天性都爱玩，大家在一起玩的很开心，完全没有羞涩和胆怯，以至于齐老师要花很长时间来维持课堂纪律。
与袁野军挨着坐的小朋友名叫袁健民，小名叫黑二，他的表现让袁野军很是反感，初春的灵堡村，气温依然寒冷，袁健民只穿一件外套，里面全是空挡，说是外套，其实是他姐姐小时候穿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还显得有点大，外套上面青一块黑一块的缀着补丁，不过补丁倒也缝的整齐，针线走的匀称，若不是补丁的颜色有差异，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协调。袁健民脚穿一双布鞋，也出现漏洞，大脚丫子都从布鞋里面露出来了。
最让袁野军恶心的还是他那长流不息的鼻涕。他穿着衣衫单薄，冷的他只好学着父亲的模样，将双手紧插进衣袖里，牙齿不停的打架，发出咯咯的响声，鼻涕从两个鼻孔不停涌出，泛着淡黄色的痰液，随着呼吸一进一出，像两条黄虫在嘴唇上蠕动，又像龙吸水一般滑动，等到鼻涕快掉到嘴唇上，“呼”的一声，他将鼻涕吸了回去。
没过两分钟，鼻涕又从鼻孔流出，比上次流量更大，袁健民抬起右手，用袖子对着鼻子横向一擦，浓浓的鼻涕附着在衣袖上，鼻孔处也留下深深的被擦拭的痕迹，红的是被擦拭后，稚嫩的皮肤难以忍受而发红，黑色的是鼻涕残留的印痕。没有多久，鼻涕声依旧，他只好重复着擦鼻涕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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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放学时，袁健民的衣袖布满鼻涕，混杂着石桌上的灰尘，整个袖子乌黑乌黑的，小脸蛋上也留下乌黑乌黑的鼻涕擦拭后的痕迹。
课堂上，齐老师正在给小朋友教书写数字，她先在黑板上写下大大的
字，一边写一边讲解着书写要领，她柔声细语的问小朋友“小朋友们，这个数字
像我们平时见到的什么食物啊？”
“麻花”
“麻花好好吃哦！”
“对，很像我们见过的麻花，不过麻花是横着睡着的，而数字
是竖着的，大家一定要注意区分，不要把
字写成倒着的，一会儿我让你们在本子上写这个数字，写完后再交上来，我一个一个的点评。写的好的老师要表扬他，看看哪个小朋友写的最漂亮。”
齐老师把写数字
的课堂练习任务下达后，小朋友们在自己的作业本上认真的描写起来，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后，小朋友们陆陆续续将自己的作业交给她。
“袁野军，这是你写的
字吗？”
齐老师一边询问他，一边照着袁野军的字体描绘在黑板上。
“你的
字完全写倒了，正确的
字是竖着的，你把它写横着了，像一团麻花一样，是不是它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觉还是你想吃麻花啊？老师刚才强调了不要将
字写成横着的嘛，你干吗去了呢？”
齐老师的一席批评话语，让袁野军脸庞火辣辣的疼，周围小朋友一阵哈哈大笑，更让袁野军无地自容。
开学第一课，就让袁野军挫折满满，开局不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