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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新,你扒了你的皮!”段清的眉毛好像燃起火来,眼睛都烧红了。
远处的大火不再明亮而是变成了黑烟,这是火势得到控制的好兆头。段清往黑烟深处望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浓烟将光吸走,一支手电筒照不远,人看到的只有裹着光的无数烟尘,像在跳祭祀舞。
“「班医生」,你紧跟着我,注意安全。”刑警「刘明」捂着嘴,大声朝后喊。
“知道了,小刘。”
“班医生,咱们就从这里开始吧。”
“好。”
这是一栋二层楼,外面烧黑的白墙上,挂着脆弱的钢架,上面还残留着几块无字的招牌碎片。又有挂的红也不红的布条,上面的字不是灯光所能触及,刘明也没费心去辩识,而是简单确认没有危险后,便小心地往前走了。
“我在前面吧,前面看得清楚,万一有人不有生命迹象我好看得清,免得你粗心大意,错过了抢救时间。”
“可是我们的头儿让我保护好你,你万一——呸呸呸,不说了。”尽管班医生在他后面,不过他已经能感觉到灼热的目光,烧透了他的衣服。
“少费话,要不我走,你在这自己看吧。”
刘明知道这句话只是班医生的玩笑话,不过若不作出回应,总归是不好过关。他只好硬着头皮把手电筒递给班医生,默默地往后退去。
班医生不客气,拿过手电筒,四下照去。大火已经将现场抹了个黑,不过看布置隐约有些婚礼的模样,好在看样子婚礼已经散场,因为大厅并没有发现尸体。刘明的心稍微一抬,看看班医生,她似乎仍然没有丝毫的轻松。只见她又重新迈开步子,想从侧面的楼梯往上走去。刘明吓得不轻,赶忙喊道:“小心,楼梯可能被烧坏了!”
他说这话把自己震得不清,却跟没传到班医生耳朵里似的,连让她回头都没办到。
她仍固执地往前走。迈上第一阶时,好像踩在小刘的心上,小刘“嘶”的一声,好似牙疼。不过并没发生什么意外,小刘连忙跟上。原来那是砖垒的台阶,火只把它外皮的水泥烧裂,里面还算完好,轻易不会有事,倒是他刚才一嗓子,震也能把它震碎。想到这里,他的脸有点儿烫,故意装作被烟熏得咳嗽了一下,不料反而吸入更多烟尘,咳嗽起来没完没了,被班医生甩在了后面。
突然,一声大喊从楼道涌来,旁边残存的火星忽明忽暗,有了生命似的。
“快去找水,这里有幸存者!”
刘明一看自己带的水不知去了哪儿,不敢耽搁,拔腿就跑。不一会儿,他就拿着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一瓶水,狂奔上楼,却看见班医生靠在门框上,垂着头,带着一种疲惫的失望。刘明意识到不对,绕过班医生,走进房间。染黑的床上面手牵手躺着一男一女,男的穿西装,女的穿婚纱。他们除了被熏黑,并没有被严重烧过。看来火神是残忍又温柔的。残忍是残忍在他给刘明他们留下这希望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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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
;温柔的是他并没有打扰他们的婚礼,而是让他们共同走到最后。
不过,刘明觉得有点不对劲,想问班医生他们的死因,但又不忍心再给她的痛苦添柴。不料班医生主动开口道:“他们是死后遇火的,死因初步认为是中毒。”
刘明脑子成了浆糊,但自己使命在肩,浆糊也得先装着。
“班医生,你还能坚持去下一个地方吗?要不……”刘明试探着问。
“去。”班医生重新振作了起来,“走。”
刘明抹一抹额头上的汗,忙跟上班医生的脚步,内心钦佩不已。
在消防员们艰难地取得了一些微小成果后,老天也看不下去,下了一场暴雨。大火遇到了强敌,渐渐败下阵来。火场外围搭起一顶顶帐篷,湿答答的,处理着一次次的失望与痛心。
段清的帐篷里,几个人围着一张小桌子,吃着泡面,交谈着。
段清说:“你们那边都怎么样?一个一个说。”
其实,第二句话完全没必要,因为他清一色答的都是:中毒死后遇火。
段清用手摸着自己的头发,努力思考着。半天,只好承认自己没有什么头绪。他尴尬地问身边的人有什么看法。不出所料,他们也都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只有才来半年的刘明,好歹说了一句完整的话:“他们手牵手,排列整齐,这场火就好像给他们进行的火葬。”
大家不至于笑话,不过也没当真。只有段清盯着外面,若有所思地嘟囔了一句半开玩笑的话:“雨这么大,还能火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