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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大维暴跳如雷地发泄着,疯了一般,倒是把王伦吓了一跳,若不是身旁还跟着十来个兄弟,他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那个,大维老弟啊,你莫要如此,毕竟钱老爷子还是你的亲爹,这…”王伦听着外边越来越近的砍杀声,忽然来了精神,站起身来走到院中一棵老树下,将钱越慢慢搀扶起,帮他拍落身上的尘土,讲道:“老爷子啊,对不住了,你的家事我不想多问,今天我只有一事相求”
被王伦的目光逼视着,老师爷钱越耳朵也不聋了,讲话也不走调了,温和地回答:“将军但讲无妨,老朽尽力而为!”
“好”王伦转了个身慢慢走了几步,正要开口说话,忽然听到背后一声惨叫,他猛地回头望去,才发现一把尖刀已穿过了钱越的胸膛,刀是从后边进去的,鲜血顺着刀尖涌了出来,脚下的地砖都染红了。
钱越手里攥着一个锥子,高高地举过头顶,至死仍保持着那个姿势,凝固了,也许千年后这一幕会被记入史书吧。
钱大维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双手沾满了老爹的血,他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也许酒泉下的娘亲会朝他微笑吧,也许…
“咳!”
王伦的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本想扑上去将钱越这个老不死的大卸八块,再扒皮抽筋,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可是死者已矣,他忽然想到应当以大事为重,便作罢了。
忍了忍气,安慰道:“大维啊,你做的没错,这个丧尽天良的父亲,逼得你母子阴阳相隔,罪有应得,从今往后,就跟着大哥吧,大哥封你刑部尚书”
“啊!”
一道闪电照亮了钱大维的身姿,他的心忽然从深渊中飞了起来,一痛一喜,钱大维失神摔倒在地,呜呜地痛哭起来。
“娘,我为你报仇了,我、我宰了他,我…”钱大维哭的很厉害,王伦也很同情他,片刻后,叫人拿了张草席,将钱越的尸首草草地裹了起来,抬到后院埋了。
又唤来几个吓得体若筛糠的丫鬟婆子,将地上的血擦净,才算了事。
“将军啊!”
晁仲约双腿一软再次扑倒在地,泪汪汪地望着他说道:“下官忠心可嘉,平时就很看好我这个侄儿,怎奈钱越是我的堂叔,他的家事我不好多言,既然钱越作茧自缚,那是他自找的,下官从今往后会好好对待侄儿,视如亲生骨肉,还有下官、下官从今天起就唯将军马首是瞻,请将军吩咐!”
晁仲约毕竟还不想把话说得太白,现在刀架在脖子上,他也是没办法,只好委曲求全,明里暗里地向王伦示好。
王伦也不傻,一听晁仲约有意思为他效力,忙露出和善的笑容,在空中微微虚扶,不过这一次他始终跟晁仲约保持着一定距离,他可不想蠢到遭人两次暗算:“晁大人的意思,本将军明白了,既然你这么诚心,本将军也不会亏待你,方才本将军就想好了,等扬州立国,晁大人就做本将军的丞相吧!”
“啊!”
晁仲约被吓了一跳,心说这么快就做丞相了,我家的祖坟肯定在冒青烟。
钱景升率领着一百弟兄在城内四处平乱,将高邮军的残兵杀得无处躲藏,抱头鼠窜,连那个自恃武力高强的查良汉也未能幸免,他的头此时就在钱景升的腰间悬着。
“冲进兵甲仓库,高邮就是咱们的囊中之物了!杀啊”
钱景升带领着弟兄们发起了最后一次冲锋,不少人倒在了箭雨之中。
钱景升的盾牌上扎满了箭矢,头盔上也挨了一箭,鲜血流了满面,但是他还在飞快朝前奔跑着,直到越过了一张桌子,长刀在空中荡过,那个看管仓库的老吏的头飞上了半空,他才倒下来。
高邮军北城门。
周武能的大军狂风一般席卷而过,城头上的厢勇根本不是这些身高六七尺虎翼军的对手,没过几个照面便都身首异处了,北城上鲜血横流。
城内也是如此,但高邮军的抵抗比预料中的要强很多,因为很多人都是那些富家大户里的家丁,他们的生死,他们家人的生死都紧紧地系在一起,不能叫贼人得逞了,这是很多人的心声。
就算是有心想投降也来不及考虑了,因为钱景升的虎翼军顷刻间便杀到了,兵甲仓库陷落后,军营是下一个攻击目标。
尽管,钱景升的人马少了一半,可是五十多条大汉都是虎翼军内敢玩命的主,军营内那两百多新兵*,毛还没长全呢,不过是些黄嘴鸭子,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就算他们人手一支长枪也抵不过虎翼军。
更何况,周武能的大军也杀了过来,他们被包围了,核心处是钱景升,外边是周武能,高邮军最后的生力军夹在当中。
两个百夫长不断地号令属下结阵,.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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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南冲杀,可是周武能是不会叫他们逃走的,一个也不可以。
半响后,军营内安静了下来,反抗者都被砍了头。
钱景升气喘吁吁地坐在一辆烧焦的破车上,拄着长刀,大笑道:“真是痛快,痛快啊,本以为这身肉会卖给官家,北上杀契丹狗,或者跟西夏狗玩命,没想到今日是为了自己在拼命,够本了,够本了!”
周武能一边叫手下清理着战场,一边跟钱景升说话:“挡我们的就得死,他们若是和和气气的也就算了,没想到这些人还真是死脑筋,居然连朝廷的虎翼军都不怕!”
“呵呵”钱景升苦笑着,“什么朝廷的虎翼军,现在咱们是自己的虎翼军,老虎插上翅膀,想去哪就去哪,江南水乡唾手可得!”
“讲的好,不但是江南水乡,就算是大宋半壁江山也唾手可得”周武能一挥大刀,斩断了宋军的大旗。
烈火中,有什么在熊熊地燃烧,那是什么,没人能知道,只有周武能在冷冷地笑,他笑苍生寂寥、也笑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