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信徒、看客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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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喜欢怂包。

更喜欢弱鸡！

尤其是死鱼眼少年这种从不屈服的弱鸡，简直最爱啦。

他们像发现了宝藏一样开心，一看到死鱼眼少年，就手舞足蹈地围上去。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欺凌死鱼眼少年的阵营，对他们来说，看到少年遭受欺凌，奋起反抗，却又被打倒在地，一脸不甘与愤怒的模样，是一种享受。

纪无锋也慢慢加入了这场为求病态愉悦的欺凌。

从一开始的不敢全力欺负，到最后使尽全力、花样百出地戏弄臭死鱼眼，纪无锋花了半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前，死鱼眼少年放羊回到蒲家湾，纪无锋见状，赶紧拿出锣鼓敲了起来，大喊道：“回来啦，小牧羊郎回来啦！”

他们把死鱼眼称为小牧羊郎，没别的意思，就只是为了单纯的侮辱他。

以前村里也有一个人叫做小牧羊郎，那人一脸的麻子，无时无刻，嘴上都挂着脏兮兮的哈喇子。

几年前，他在崖边放羊，踩到了一团狗屎，直接摔下高高的山崖。

在蒲家湾人的眼中，“小牧羊郎”就是弱智的代名词。

村民们听见纪无锋的话，纷纷端着饭碗，茶杯出门来看热闹。

大喊大叫的纪无锋面容俊逸，一双鹰一般的双眸牢牢地镶嵌于眼眶之中。

高挺的鼻梁配上薄薄的嘴唇，总给人一种性情冷淡的感觉，脸上却总会浮现出一张大大的笑脸，违和感极强。

如同他鹰一样的眼眸本该盈满充满力量感的锐利光芒，而不是浑浊而麻木的光。

看热闹的人们瞧见纪无锋咄咄逼人的姿态，默契地往前迈了一步，想看看他们口中的“小牧羊郎”有何反应。

死鱼眼少年懒得理睬纪无锋，赶着羊继续向前。

纪无锋见到他不理自己，一脚踢飞山羊，踢得羊儿发出惨兮兮的“咩咩”声。

众人眼中的小牧羊郎握紧手中的黑色大钝剑，沉声道：“不要欺人太甚了。”

纪无锋冷笑道：“我偏要欺人太甚，你能拿我怎么样，你这个废物！”

端着碗，抬着茶看戏的看客们附和纪无锋的话，肆无忌惮地羞辱死鱼眼少年，说他是全村最无用的憨批、憨包、日龙包！

死鱼眼少年直视着猖獗的纪无锋，脸上涌上无法抑制的怒火。

纪无锋对上死鱼眼少年刀一样锋利的眼眸，忽然觉得这双眼眸有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心底深处涌出一种强烈的恐惧，遍布全身，双腿开始发软。

纪无锋的额头上渗出汗水。

他害怕极了……

可是，此时此刻，大家伙儿都在认真地观看自己的表演呢，自己绝对不能怂，不能让在场的看客们失望，不然就得当回以前的“第一受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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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死鱼眼小子没来到蒲家湾之前，纪无锋是“最受欢迎的弱鸡”，日复一日地遭受着人们的欺压。也是最不受关注的人，从来没有人在乎他的死活。

自从臭死鱼眼来了以后，村民们的关注点终于从纪无锋身上移开了。

同时，在跟随大众卖力地欺负臭死鱼眼的时候，人们还会夸他干得好，让他拥有以前从未拥有过的，被人关注的感觉。

他在心里狂喊：“我不要再变回以前的自己，再也不要！”

他把凶狠的模样扮得更狠，只有这样，才能赢得一众看客的注目与认可。

他的灵能名为“逆刺”，可以以剑为媒介，喷射出无穷无尽的尖刺。

由于灵力微弱，从剑上迸溅而出的尖刺硬度不足，在灵武者面前，就跟棉花做的差不多，攻击力极其差劲。

而且，他的灵能只能通过蒲红英赠给他的一把破剑施展出来，那把破剑没在身边，他就跟普通人没有两样。

纪无锋挥动破剑。

“呼咻——”

密密麻麻的尖刺宛如倾盆大雨一般，气势磅礴地扑向死鱼眼少年。

“砰咚！”

死鱼眼少年慌里慌张地躲避，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四脚朝天，狼狈至极。

纪无锋哈哈大笑，诸多的看客也爆发出了洪亮的讥笑声。

每一位看客眼里，都洋溢着兴奋的光芒，脸上全都堆积着满足的表情。

好像死鱼眼少年的狼狈倒地、身上涌出的每一滴血，都是赠予他们的礼物，是作为看客的最佳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