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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他冲上前却发现刚才那个倩影早已消失不见。
他怔愣,颓丧坐在地上,神色恍惚低吟,“阿谨,你愿谅我好不好,是我被权力迷眼,我已经受到惩罚,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双手抱膝盖埋首臂弯,身体剧烈颤抖,似哭非哭,悲凉绝望。
“呜呜呜……”
许久后,他抬起头,仰望苍穹,喉咙哽咽,眼眶湿润,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答掉在地上,溅起朵朵水花。
“阿谨,我错了,我混蛋,你快出来好不好……”
他悲怆大喊,仿佛要将所有痛楚全部发泄出来,嗓子都快喊哑,依旧没有任何效果,渐渐沉默,眼泪无声滑落,再次将头埋进臂弯,肩膀剧烈颤抖,像是压抑巨大痛苦。
就在这时,一袭粉色罗裙美貌女子缓缓向他走近。
女子身材纤细婀娜,面容姣好美艳,只是神情冰冷,如同罩上一层寒霜,女子居高临下,俯视地上男子,眼神厌恶鄙夷。
“呵!”女子嘲讽勾唇瓣嗤笑,“刘章,你现在知道后悔可有何用,太晚!”
刘章霍然抬起头,看着那个面容与记忆中完全相似的女子,瞳孔骤缩,眼眶瞬间涌上浓重血色,“阿谨!真的是你。”
吕谨轻蔑扬唇,居高临下睥睨他,“是呀!我就是你妻子吕谨呀!”
刘章背脊僵硬一瞬,随即又软趴趴耷拉下来,他没吭声,仿佛陷入梦靥中难以自拔。
吕谨看着他那狼狈模样,忍不住讥讽,“瞧瞧你现在样子,像只落魄狗一样,哪里还有半点往日威仪?”
闻言,刘章蓦地抬起头,猩红眼盯她,恨恨磨牙,模样像是想把她撕碎般,“我如今这个模样还不是被你们吕家给害,还有那狡黠的陈平周勃!!”
话毕,腾地跳起,拳头握得咯吱响,怒火在熊熊燃烧,愤恨瞪着她,忽然间又后退两步,像是想起什么似,指尖颤抖指着吕谨,牙齿在上下打颤,“你……你究竟是人还是鬼?你为什么还活着,你不是被大火烧死了吗?!”
“哈哈!”吕谨哈哈大笑起来,“谁告诉你我死了?”
刘章呆滞片刻,露出惊恐表情,“你……你没死?!”
“你说了?”吕谨眯眼嘴角噙着一丝邪魅而诡谲浅笑。
刘章脸上布满惊惧不解,大脑在飞速运转着,须臾惊恐后退,哆嗦声音质问,“为什么会这样?难道……难道大火中死的不是你,或者说那场大火中死的没有一个是吕家的人,是不是?”
吕谨眸底染上阴狠杀意,一边朝刘章逼近,一边咬牙切齿吐出几个残忍字眼。
“恭喜你,猜对了!!!”
吕谨的话像一块石头投入深潭之中掀起滔天骇浪,震得刘章脑海一阵嗡鸣,他脸色唰白,眼底写满不敢置信,惊愕万分盯着吕谨,怎么会这样?
吕家明明被灭门,为何都还活着?他们不该是在地狱吗?为什么还能回到世上?!
原来,自己才是最可怜的那个跳梁小丑,从一开始自己就输了,彻彻底底输了。
他的心顿觉千疮百孔,痛不欲生。
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他不由得闭上眼,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吕谨嘴角挂着冷酷浅笑,一步步逼近刘章,语气淡漠得毫无温度,“既然知道事实,那么你还不自行了断吗?”
刘章攸地睁开眼睛,死死瞪着,双目充斥血丝怨恨,“凭什么?凭什么要这么对我,太皇太后她一直都那么高高在上,她一个不高兴就要将我父亲给毒死,我们回去的一路上都是胆战心惊,我祖母身子本来不好,回去不到一个月就去世,所以我父亲就开始拼命地耕耘,他说孩子多了,太后想杀也杀不绝,他后宫的美人越来越多,我母亲也就因此受冷落,郁郁而终呀!郁郁而终呀!”
他嘶吼,眼眶里蓄满泪水,眼球泛红,痛苦捂住胸口,声音沙哑凄厉,“我大哥就说错一句话,太皇大后就想杀他呀!弄坏大哥马车,你以为我愿意留在长安吗?你以为我愿意娶你吗?我都是为我哥哥呀!我还要装作一副恭谨孝顺模样去讨她老人家欢心,就像一条下贱的狗一样摇尾乞怜去讨主人欢心呀!”
刘章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咆哮起来,歇斯底里模样就像疯魔一般。
“我早就受够了!受够了!我不甘心呀!我父亲是高祖长子,我祖母在太皇太后没到沛县之前,就已经是高祖的人,太皇太后做人质,我祖母就没有吗?该做皇帝的是我父亲呀!凭什么我们一家要沦落为太皇太后的奴隶,凭什么,我不甘心呀!不甘心呀!!”
他声嘶竭力,宛若困兽,带着满腔仇恨不甘,声声呐喊,声声泣血。
听完他控诉,吕谨脸色变了又变,眸底划过一抹暗芒,最后化作一抹冷冽微笑,“所以,你就要灭吕家满门?我是你妻子呀!你竟然连你妻子也不放过呀!所以你就要安排贱婢推少帝入水吗?他还十岁不到呀!那么鲜活的一条生命呀!你竟然连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这还不算,你又先安排奸人毒害赵王刘友,又杀害后赵王刘恢以此嫁祸太皇太后,那可是都是你的亲叔叔呀!只是为那让你疯狂让你丧失人性的皇位,你就要不择手段杀那么多人吗?你……你还是个人吗?你简直畜牲都不如呀!畜牲不如呀!!!”
吕谨悲愤交加,一股热流自眼眶喷涌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抬袖擦拭脸颊泪水,神色冷冷盯着刘章,“所以你不觉得你该死吗?”
刘章怔住,吕谨的话就像一盆凉水泼向他,原来她竟然这么恨自已,恨不得杀自已吗?
也是如果换作自己是她,估计也会如此!甚至会更甚。
刘章怔忡许久,突然低低笑起来,“哈哈哈……是呀!我就是个禽兽不如、猪狗不如、丧尽天良的东西。”
他缓缓低垂脑袋,掩盖住眼里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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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才抬起头,唇畔牵扯出一抹苍凉而嘲弄弧度,“所以我应该自裁谢罪吗?”
他今天一大早在宫外一处酒肆买醉,有一小男孩来到他位置前将一块玉佩与一块帛书交给他,当他看清那块玉佩时立刻认出这是他新婚送给吕谨的,绝对不会错。
那小男孩告诉他,“有位姐姐约他在东郊树林相见,说是故人,只可一人前来。”
他连忙接过玉佩帛布,打开帛布一看,怔住——
帛布上内容与小男孩口述相差无几,而帛书字迹,他太熟悉,正是来自他妻子——吕谨。
轰隆一声,似有炸雷在他耳畔响彻,酒也一瞬就醒。
“是的,你既然知道你自己该死,那你还在等什么?”吕谨冰冷视线落在刘章身上,眼里没一丝感情。
“你……你……”刘章颤抖手尖指着吕谨,却是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气急攻心,喉咙一甜,噗嗤一声,一口猩红鲜血从嘴里喷射而出,洒落在地,踉跄两步,单膝跪在地,用手捂住嘴巴剧烈地咳嗽,每咳一次便有殷红血液从他掌间溢出,滴答滴答滴在地面上。
吕谨静静看着他,没有半点同情,也没半点心疼,只是平静看着他。
……
一阵微风吹过,空中飘荡着几片树叶,它们缓慢旋转,一点一点向下降落,轻柔落在刘章发梢,落在他脸庞,仿佛像是在为他叹息一般。
前方,只有吕谨缓缓离去的背影,她的背影很冷漠也很决绝,似乎对身后之人没有一丝一毫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