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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章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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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致远任教的警察特训班，设在德惠当地的湖广会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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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训班共有学员四十多人，都是来自各地警署的青年骨干，包括教官在内，所有人吃住都在会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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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训班雇了一个清洁工，姓于，五十多岁，大家都叫她于妈，除了打扫卫生，也兼着开水间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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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致远经常去开水间打水，时间久了，熟悉了，偶尔也和忙前忙后的于妈聊上几句，有一次，他问于妈：“你每天来这么早，家就在附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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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妈说：“我家远着呢，得走十多里地，天不亮就得起，你们早上要用热水，可不敢给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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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地方这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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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致远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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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妈说：“刘家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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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刘家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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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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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伱认识姜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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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二家的大斌？认识认识，他满月那会儿，我还抱过他呢，小时候总尿炕，都管他叫尿炕精，现在出息了，说是在滨江当警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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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尿炕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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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致远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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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妈问：“宁教官，你认识大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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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在一个楼里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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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致远解释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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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怪不得你打听他……那啥，大斌的梦游症好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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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妈颇为关切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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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致远很惊讶：“姜斌有梦游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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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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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梦游症，你咋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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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妈说：“年初二的时候，我去大斌家串门，他妈没在屋，听见里屋有人说话，推门一看，哎妈呀，吓我一跳，你猜咋回事？大斌手里拿着枪，躲在窗帘后面，嘴里叨叨咕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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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叨咕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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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致远随口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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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妈说：“他说，千万不能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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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致远心里跳了一下，不动声色的说：“他还叨咕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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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妈说：“没了，翻来覆去就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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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致远又问：“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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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妈说：“然后，他妈进来了，说大斌梦游症犯了，这种病怪的很，只要不打扰，一会儿就好。要说大斌这孩子，真是懂事，第二天一大早，我还没起呢，早早来我家拜年，问长问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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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提梦游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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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了，问我昨天他说啥了，我说啥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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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不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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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为大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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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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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小伙子，自个跟自个说话，这不就精神病嘛，这要是传出去，将来媳妇都娶不上，你说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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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对。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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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后来，大斌当天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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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妈忙着往炉膛添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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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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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这里，宁致远问齐越：“你和姜斌住一间寝室，见过他有梦游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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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见过。也或许，他梦游的时候，我睡着了。另外，我认为，梦游症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说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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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越只能这么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