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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莲呆了半晌,才终于明白唐宏是真走了。立时她关上房门,鼓起腮帮,气呼呼地回了内房。这个时候影梅正拿着一支碧玉发钗准备插入盘好的头发中,只听小莲在那囔道:“小姐!那唐公子就这样走啦!气死人了!”闻言,她停下了手,没有说话,也未听进小莲后面的唠叨。片刻后,终是将玉钗放回了首饰盒中,轻声说道:“许是缘分未到。”便看着镜中的自己发呆,那首纳兰性德的词便放在镜子下方,那字体苍劲有力,又挥洒自如,想来便是一个逍遥洒脱之人吧。
另一边城都府城外的无人之处,马车靠边停了下来。已经卸了妆的周轩两人,鬼鬼祟祟地下了车,张望了一番,确定周围没有外人,便一头扎进树林之中。两人走了一些路后,便开始分赃。周轩拿出一绽官银给了王顶府。王顶府一见大喜,不过没有马上去接,而是问道:“不是说好五两?”周轩便解释道:“之前与唐公子谈好是五十两,谁知他给了一百两。”意思就是他多给了,那我也不好意思少给。王顶府方欣然接受,觉得周轩这家伙真是上路。这时周轩倒想起那天谈价钱的场景。
一切商量完毕后,唐宏便说道:“周兄给个价吧。”周轩心里也是没有谱的,正在思考报什么价合适,十两还是二十两?思来想去的,也不敢叫太凶,便伸出了一个手指,准备说十两。谁知还没开口,唐宏笑道:“一百两?好!爽快!”说完手一挥,一名手下立即拿出两张赵氏钱庄五十两的银票递给了周轩。看着周轩发呆的神情,唐宏暗自得意,心想:自己果然聪明伶俐,这要让他喊出一千两,再来个讨价还价,岂不有失身份?直接一百两堵死他的嘴,便省了九百两。但见周轩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唐宏又觉做的太过,便又说道:“这样罢。一百两做为订金。事成之后再行感谢。”于是周轩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便不动声色的收了下来。
王顶府并不知晓周轩之前还有订金,此事便皆大欢喜。后来十余日,周轩不敢去天香楼附近逛荡。其中给家中添至了些许衣物,又去赵氏钱庄将官银换成了银票,置换了些碎银。又觉身怀巨款,这探听消息方面理应走向更高端,便又买了几身青色布袍,打扮成了普通书生模样,至此天天混迹于勾栏瓦舍,美其名曰打探消息,实际上饮酒作乐,打发时间。那王顶府也是活络之辈,见周轩天天在勾栏瓦舍混,便想着跟着混吃混喝,一狠心也去添至了一套衣物,把自己洗漱干净,打扮成了江湖武夫的样子。至此,这丐帮就有了不同的混法,若干年后净衣污衣之争便再激化,不过此是后事。
周家之事在经过月余之后,终于传遍江湖。当然传言都是虚假的,四处流传的都是周家结党谋反之事。这在勾栏之中,便时常可以听到。周轩听了数日,心中郁结,便不再去勾栏喝酒。
这日,周轩于成都府中闲逛,未记路,但听到有打骂声,心声好奇,便走入一胡同之中。只见一众壮丁,着那天香楼护卫衣装,共五人,正围着一老人殴打。边打边骂着:“老东西,敢来天香楼撒野。活的不耐烦了!”那老人头发苍白,脸上口鼻皆是血迹,一边痛苦呻吟着,一边用嘶哑的声音说道:“你、你们这些、丧尽天良、不得好死……”
周轩这时心情恰好不爽,见此情景,顿时大怒,运转内功喝道:“住手!”便施展身法冲了过去。那五人被一声重喝,当下一惊,转头一看,便见一年青书生冲了过来。这五人武功一般,也没看出周轩喝声有异,身法高明,便狰狞一笑,其中一人喝道:“哪来的龟儿子,敢管老子闲事。”这话刚说完,周轩已至眼前,他便抬手就是一拳过去,哪想那周轩身子晃了一晃,便闪了过去,接着一掌便劈在那人胸口,那人顿觉胸口似被重物击中,当下便觉呼吸一顿,人如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一时半会儿再也起不了身。
其余四人还未察觉异样,继续围攻周轩,只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又有两人倒地不起。这时,剩下的两人才知道碰到高手了。连忙退了开去,又不敢独自逃跑,便恶狠狠地看着周轩。周轩骂道:“滚!”这两人才去扶躺在地上的同伴,数人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方回首叫骂道:“小子!敢管天香楼的事,给老子等着!”说完又怕周轩追上来,赶紧加快速度跑了。
周轩心中抑郁散去不少,当下便扶起那老汉。只见那老人家,衣服也破了不少,身上沾了不少鞋印,仔细检查了一番,倒只是一些筋骨皮外之伤,休养一些时日便好。为防天香楼再喊人来,周轩便扶着那老人去了别外。一番询问之后,方知事情始末。原来这老人名唤何土生,是成都府北面新都县上涂何村的村民,世代居于山中,以种植狩猎为生,虽年轻大但筋骨颇为强健。半月前何土生偶感风寒,卧病在床。其独女何小娟便入山为父采药。谁知这一去便不复返。次日,何土生便出门寻找,未有寻得。后又发动村民,翻了附近几座山,才捨到何小娟所遗落的绣花香囊一只。根据香囊的位置,何土生便顺着方向一路寻到了这成城府中。到了府城,何土生受人指点,便去那官府报了案,谁知官府受理之后,一连数日未有消息。在府城中逗留的何土生偶尔听人闲语,说有女子被拐卖到天香楼从妓,于是便急忙赶至天香楼寻女。接连数次皆不得入,今日便闹腾的大了,谁知天香楼便派人报复,就发生了之前之事。至此,何土生更觉何小娟应在天香楼中。
原来此事没有证据,周轩暗自计量一番,便对何土生说道:“老丈莫急,小生这便去天香楼查探一番。”为防止何土生这边又出意外,便又带着他找了王顶府,又交待一番之后,便只生前往了天香楼。
天香楼门口又见那老鸨,若不是年纪上去了,却也是一美女。那老鸨并不知天香楼派护卫殴打何土生之事。因为那是某管事自行去做的,被周轩揍了之后,那管事觉得对方来历不明,武功了得,此事也不亦闹大,便没有声张。此时老鸨早就认出了周轩,便笑道:“公子多日不见,更是俊俏了。”周轩打开纸扇,轻轻摇了摇,笑道:“小姐姐倒是更年轻了不少。不如姐姐传授个法子?想来求者无数,到时咱俩五五分成。”老鸨闻言便想起那日之事,嘻嘻一笑,说道:“公子就是嘴甜。姐姐今日是不是得唤你王公子?”周轩听了便知那日之事被这老鸨看破,王顶府这个名字哪能在这里出现?便说道:“姐姐说笑了,小生姓周。”老鸨知道这周公子那日应该是得了不少钱的,便说道:“周公子进来坐罢。”于是转身便带周轩进了天香楼。
周轩在身后跟着,暗中寻思待会儿要如何调查。但进了那天香楼,便被那富丽堂皇所震惊。这刚一入那大门口,便闻到一缕缕清幽的香味,这香味甜而不腻,便如那处子身上的淡淡体香,让男人不觉地便气血上涌;待绕过那丝绸锦绣屏风,便可见有莺莺燕燕在大厅中穿梭,那面容、那娇躯、那传入耳中柔软甜美的声音,使得周轩禁不住身体也有了反应。周轩连忙闭目运转真气,方才压下身体的冲动,暗想这地方着实了得,那香气可能带有催情的作用。但张开眼时,便见那老鸨正笑着看他,眼神里带着玩味。周轩忙正了正心神,一本正经的四下看去,这时只听一声甜美的女声传来:“冰冰姐,这是哪家的公子呀?好生俊俏。”周轩闻声看去,见是一女子,长得娇小玲珑,笑的时候两眼眯成了弯弯的月牙,甚是可爱,目测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心中暗想:这要放前世,这种会所分分钟就被一锅端了。
那老鸨冰冰便介绍道:“这位是周公子。”至于底细,她亦不知,便不再多言。青楼女子多会察言观色。察便是观察,其一是衣着打扮,其二是体型肤色,其三是相貌神态。只会看衣着的女子是上不得台面的。此时那女子暗中打量了周轩一番,见这公子哥十六七岁的样子,五官英俊,皮肤白嫩,神情淡然,虽衣着普通,但依然风度翩翩,便知非出生于普通人家。有些内在的东西,本就不是外物可以遮掩的。比如风尘女子,便是做良家打扮,一言一行,一个眼神之中,便会不自觉露出底细,这便是很多老嫖客,可以一眼看出某女子是不是会所上班的原因所在。周轩现在武功上亦算小成,又经历过那一些风雨,加上本就有前世文化底子在,此时虽然第一次进古代的豪华会所,表现也就是惊讶于古代竟然也能如此豪华,但那自信和从容却从骨子中透露出来,当然最重要的是口袋有钱!
冰冰介绍完周轩,便又对周轩介绍道:“她是我们天香楼的头牌姑娘,名唤小雪。”周轩闻言心中嗤笑,你们头牌不应该是影梅吗?还小雪,当我傻子?周轩是不知道,青楼之中恩客较多的女子,便是头牌。而往上便不是花钱就能搞定的,那些女子多是犯官家属,相貌,出生,才艺都不是普通女子可以比及,便是花魁。天香楼本是官家产业,背后那靠山便是蜀王,故四川省中一些犯官女眷也有发配至此的。
周轩没有接冰冰的话,四下在打量,这个时候是末初,尚不到饭点,客人较少。一楼是半敞开式的包房,大厅之中设有舞台,那包房便适合晚上互动。喜欢清静的客人往往会去二楼包房,设有独立的卧室和卫生间。三楼是几位花魁的住处,宾客未得接待,是不可私自上去的。这也是噱头所在,越是难得,便越会让人争抢。天香楼有梅兰菊竹四位花魁。上一位带梅字的花魁一年前被人出高价赎了身,当然这是经过王府同意的,否则有钱也无法赎身。在地方上,若非军国大事,王府自有决断权利。蜀王是比较宽仁的王爷,一般来说事情风头过了,有人出价,王府都会批准。这影梅是三个月前才送来的,故天香楼四大花魁之中,便只有她未有破身。
冰冰见周轩未有所动,转念便想,这周公子许是面薄,便提议道:“周公子楼上有雅座,小雪你带个路罢。”这老鸨还需要在楼下接待客户,自不可能每位客人都亲自带去,里面那么多姐妹、女儿的,岂不是浪费人力?周轩一听,如此也好,在楼下大庭广众之下,有些事说起来确实不便,便点头同意。当下便由小雪带着其去了二楼地字三号包间。
天香楼确实很大,到了二楼也是走了不少路方到了那地字三号房,推门进去也是一道红木绵绣屏风,待绕过屏风,后面置着一青铜香炉于红木台几上,正飘着淡淡地青烟,这香味又与楼下那香味不同,少了靡靡之意,多了清幽高雅,这品味档次便又上了去。过了一木制雕花镂空拱门,入眼处便是一圆桌,上铺淡黄色绣花蜀锦桌布,摆放着金色酒壶和八只玉杯,放着一盘水果拼盘,有红色的苹果,黄色的香蕉,青色的香梨,橘色的橙子,粉色的蜜桃。四川本特产龙眼,但眼下季节未到,故没有上桌。另有三盘坚果,瓜子,杏仁,山核桃,与三盘糕点,绿豆糕,桂花糕,九层糕,这六个盘子围着那果盘摆放的整整齐齐。周轩暗想,这蜜桃也好,九层糕也罢,皆是江南那处的特产,现在出现在了这里,说明这天香楼不仅仅是姑娘好看,其他地方确实有不同寻常之处,难怪天天门庭若市,这一细节,便不是一般地方可以比的。
视线穿过这张桌子,便可看到墙边也摆放着红木方椅,中间有方型的红木桌台,上面摆着黄花梨木制棋盘,棋盘上摆着两只陶瓷棋壶,壶的颜色也涂成了一黑一白两色,让人不用打开壶盖便知里面是黑子还是白子。右边又摆放着数张桌椅,同样置有桌台与茶几,应是供人喝茶聊天之用。
往左边看去,是一处关闭着的移门,周轩猜测是卧室。墙角边放置着一红木橱柜,却不知何用。四个墙角处都放置着木制的灯台,高一人左右,桌子上方是六角型的吊灯,上面可放点六盏油灯,若是夜间齐齐点燃,便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再看那地板,整间房间都是黄花梨木铺成,高贵中透着典雅,奢华中带着内敛;四周的墙上,有挂着风筝,有挂着琵琶,有挂着诗词,有挂着图画。那诗词一看,便是李白所写的《将进酒》,倒是符合环境;那图画细看之下,竟然是《汉宫春晓图》,但想来不可能是真迹,应是高人临摹所画。
这种种布局,都显出此处消费不低。周轩只是偶得横财,并不是唐宏那般家有金山。此时饶是脸皮薄,也不得不问小雪:“敢问小雪姑娘,此处消费如何?”前世去会所,也要问一下价格不是?小雪倒没露出什么不一样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浅笑道:“回周公子,地字号包间,包房费用是十两银子。”回答地有礼有貌,许是受过培训。周轩一听,便明白了,最低消费十两,不含小姐费。不愧是消金之所,这随便一坐,便是普通人家数年的收入。这换成王顶府那样,一天要个几文钱果腹的,一辈子也进不来这里。
这边正想着,那小雪便靠近了周轩,闻到鼻子中传来的幽香,周轩身心一荡,连忙收摄心神,想了想便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这是后来换取的小银票,一张二十两面值,说道:“我未带银子。”那小雪看了眼那银票,自然地说道:“赵氏钱庄的银票自然是通用的。”心中则想道:这周公子看来是初哥,晚上使点劲把他留下来,或能赚不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