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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洛阳，收豪杰，震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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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协被荀彧的口吻震住，半晌才反应过来，的确，如果能起于草莽，杀出一条血路，身负皇室正统名分，才能震慑各地世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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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条路又是如何的艰难，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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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任谁年少不轻狂？刘协冲着荀彧微微一笑，道：“有上策，何必选下策中策？大汉已经如此，仍不拼搏，有何面目为汉家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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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轻笑摇头，道：“殿下，日后的苦楚，可要殿下自己体会了。我不过一介书生，败了也没人会管我，殿下你，败，就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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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协尚未答话，忽然殿门外有宦官长声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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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传殿下进永宁殿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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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叫我？刘协不知道那个可怜的昏君父皇在想些什么，这半年多几乎没怎么看过他，却忽然再次召见，上次何苗的事不了了之，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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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协向荀彧一揖，起身离去，荀彧望着刘协离去的背影，想起那个坐在龙椅上的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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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也起身离宫，虽为皇子讲师，却也不能在皇宫久做停留，只留下一阵香气，洒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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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刘协穿过薄薄的雪地，地面很滑，刘协默默修习易筋经半年，下盘却是结实了不少，让一旁走得小心翼翼的宦官看着分外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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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半个时辰，好在刘协出门时批了件衣服，此时还是觉得有分寒意，小宦官推开永宁殿的大门，里面点着的灯火很是稀疏，隐约能见灵帝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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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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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协踏入门中，背后的大门缓缓关上，微微的黑暗里刘协向前走去，向灵帝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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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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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行礼了，皇甫嵩给你一卷帛书，有关张角？”灵帝突然开口打断刘协，语气沉静，稳重得丝毫不像一个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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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协心中一惊，下意识觉得今天的刘宏很不正常，不过刘宏问起来，自然也不好隐瞒，于是道：“没错，儿臣是有帛书，有关张角南郭寺前战死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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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帝点点头，哦了一声，又抬头看着刘协，“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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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协微微一怔，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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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灵帝一声冷哼，拂袖道：“你也跟那群人一样，朕问了皇甫嵩，皇甫嵩他敢不回答？！这天下将亡，可朕在一天，便是一天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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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协彻底惊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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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帝长身而起，手里把玩着什么，目光浑浊，却散发着煞气，望向刘协道：“朕并不傻，也不是不知道天下的境况，可朕当年是一个王爷庶子的时候，天下人的嘴脸朕见得多了！那时候，忠臣良将，一个个的不都是看都看不得朕？朕看着他们蒙冤受辱，看着天下人水深火热，朕觉得很好！这有什么不好？你小小年纪，也知道被何皇后排挤，宫中无人说话的寂寞吧，可曾想过朕的感受？！天下对朕如此，朕乐得荒淫无道，为何要励精图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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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协心中的震惊慢慢平复，四周似乎都传来灵帝的回声，刘协没有再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所有人都可以怪灵帝，可所有人也都不可以怪灵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