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列车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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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车厢，路遥便感觉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暖色调的灯光，柔软的地毯，桃花心木的桌子，墨绿色真皮沙发，交错而不繁杂的墙纸花纹，宛如世界树延申出的枝干。

“牛逼。”路遥并不清楚这些装饰到底是维多利亚风还是罗马风，不过这也并不妨碍他由衷地发表赞叹。

侍者为他俩递上了校服，不是那种宽松的体育服，而是西装，还

是骚得一逼的墨绿色，配白衬衣，玫瑰色领巾。路遥自觉压不住这种“上等”的着装，将其放在一旁，并准备这辈子都不去尝试。

“咖啡还是热巧克力？”古德里安教授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他背靠着墙，后面是一副被帆布遮挡起来的巨画。

“白开水谢谢，要能烫到胃里面的那种。”路遥在长椅上躺了俩天，就算是夏夜，寒意也有些沁骨了。

“我要热巧克力！”芬格尔举手示意，她似乎有能够将所有能量都转移到胸上的特异功能，因此在饮食方面毫不节制。

“没问你，要严肃。我是这次新生入学的指导老师，负责对你进行入学辅导。”古德里安教授慈祥地看着路遥：“首先，抱歉我来晚了，学校那边的车辆调度出了错误，我只好跟着列车来接你。”

“辛苦您了。”路遥正襟危坐，他很少被别人这样重视，不由地有些拘谨。

“其次，学院要求每个学生参加入学资格考试，我们称之为

考试，不通过考试就不能录取。”

听到这句话，路遥只觉得胃疼，他这俩个月已经把过去十二年读的书全忘光了，考试？考他娘的什么东西？！

“涑……哈……”路遥押了口热水，又呼出一口热气，硬生生地老了二十岁，活像一个人生过半的中年男子。

“这里有份保密协议你签署一下吧。”古德里安递过来一份文件，用英语和拉丁文混合书写而成，宛如老太太的裹脚布一般又臭又长，似乎它的唯一作用就是让人看不懂一样。

“有玩游戏时签用户协议那味了……”路遥顿了顿，提笔签下了李嘉图·

·路的大名。

出门在外用小号，古之真理也。

“那么，是时候告诉你，一切的真相了。”

古德里安教授起身，抓住自己身后那幅巨型油画上的帆布一角，猛然抖开。

狰狞的画面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周围的暖色调灯光仿佛被它吸进去了一样，只余下了骇人的死寂。铁青色的天空下，一条黑色的巨龙正从尸体堆深处腾起，双翼挂满死人的骨骼，他巨大的膜翼后，是一颗巨树，已经枯死的树枝向着四面八方延伸，织成一张密网，毫无对称的美感，却遵从着某种特殊的规律，像是路遥在电脑上看到的那些分形图。

“西方龙？”

“准确地说，龙皇尼特霍格，根据北欧神话《老爱答经》的记叙，诸神黄昏时候，这个大家伙会把世界之树依格德拉修的树根咬断。”古德里安教授指了指自己的书架，“卡塞尔学院研究的就是龙类，当然你可以选择炼金工程学、魔动机械设计学、龙族宗裔理论等等不同的学科，但是最终我们的目的都是——”

“屠龙！”

路遥战术喝水，思索了一番后，小心问道：“这是……某种隐喻么？”

“隐喻？”

“额，在我们国家，龙一般用来代指那些封建帝制，而屠龙……”少年冲他眨了眨眼：“我是中共预备党员，你懂的。”

“你理解错了。”古德里安一脸茫然，完全想不到这个学生脑洞居然会这么大：“我们屠的是真龙，有翅膀，会飞，一口龙炎下去毁天灭地的那种。”

“好吧。”路遥重新端起水杯，淡定地翘起了二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