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帝王将相(六)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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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姓伊的师弟一直不怎么说话,此时也道:“大师兄正是因‘公孙大人’提供的信息,方才罹难。我等的确应对‘公孙大人’多加了解,反正王爷之计也不急在一时。”
莫不明道:“既然这样,我们不妨先将《太公兵法》弄到手。这次我们四人一同潜入皇宫去,假使再被发觉的话,非把那些皇宫卫士杀个落花流水不可。”那二师兄道:“莫师弟向来精明,须知眼下千万不可鲁莽造次。一者皇宫刚为我和大师兄折腾一番,必定戒备森严。二者为兄重伤初愈,行事须得更为慎重,若无十足把握,决不可轻举妄动。”莫不明本想替他出一口气,没想到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自讨个没趣。木本清心里一乐,恭恭敬敬道:“一切但凭二师兄吩咐。”
四位师兄弟正在商量下一步打算,忽然推门进来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但见他面目沧桑,精神矍铄,容貌却不似鄯善国人。那二师兄见到他便急忙起身施礼,招呼道:“闵老爷子,您回来得正好,晚辈给你引见三位师弟。”当下即让木本清、莫不明和伊屠健向那老者行叩拜之礼。那老者谦逊回拜,自言名叫闵大宽,正是那青衣少女闵儿的爷爷。闵儿甚是乖巧,快快给爷爷搬来木凳看座。
那二师兄万兜沙将遇见三位师弟的经过向闵大宽简略说知。当言及那瞎眼老者有意为难时,莫不明记恨在心,插话道:“二师兄真应该好好教训那瞎眼老儿一顿,好让我等出一口恶气。”闵大宽却道:“下次你们若再碰到他,不必与他一般见识。”话中之意,似是识得那瞎眼老者。
万兜沙立问那瞎眼老者的来历,闵大宽避而不答,顾左右而言他:“公孙大人至今尚不知你一直躲在这里养伤。如今三位师弟前来寻你,趁此机会,你且随同他们一起去罢。”万兜沙道:“闵老爷子相救之恩,晚辈没齿不忘。但眼下有件事情,还望得到您老相助。”闵大宽道:“但说无妨。”
万兜沙道:“三位师弟前来,携有王爷之命,须得当面向公孙大人陈奏。然而晚辈和三位师弟与公孙大人均从未谋面,素昧平生,只怕他不能信任,是以想恳请您老帮忙引见引见。”闵大宽面有为难之色,道:“公孙大人对大师兄之死异常痛心,也听说你受了重伤逃走,只怕见到你会问及前前后后的秘情。”
万兜沙立知其顾虑所在,明确道:“此节不难对付。在下就说是被三位师弟所救,伤愈之后前来登门拜见,决计不提在此处养伤的点滴实情。”闵大宽沉吟片刻,道:“老身这般谨慎小心,实是为你和公孙大人着想。你身为朝廷缉拿之人,如果公孙大人知道你躲藏在其府中后院养伤,必定多有不悦,而你日后也不便再来这里。”
万兜沙叮嘱三位师弟道:“你们务必记住其中厉害,与我言行保持一致,让闵老爷子放心。”三位师弟尽皆点头应承。闵大宽道:“既如此,公孙大人现在书房中歇息,你们且随我来。”一行人跟着闵大宽出了柴房,径直向前院行去。
白日里前院人多眼杂,欧阳华敏不便再跟踪前去,只好返身逾墙出了后院。晚夕,到柏梁台与嫱儿相会,说起日间之事,两人对公孙旸的种种情状重疑难释,冥冥之中觉得,在万兜沙那死去的大师兄身上搜出的白绢密函十有八九不是甘延寿所为,不管公孙旸与此赃陷害阴谋有无干系,他暗地里在替鄯善贼人做事乃是不争之实。
两人卿卿我我,无所不谈。欧阳华敏说起在酒楼上遇见的小莽子,嫱儿道:“那个小莽子我是识得的,他是当今皇后的侄儿,不过因其父早逝,自小寄养于皇后姑母,倒没有其他公子哥儿的娇生戾气,平日时常到后宫寻我玩耍,确是有些顽皮可爱。”
欧阳华敏道:“权贵若此,甚是难得,只不知他长大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嫱儿粉面娇羞,偎依欧阳华敏肩畔,道:“且莫去管他。等他长大了,我们也老了。”柔丝似水,情若春浓。
欧阳华敏道:“估计万兜沙等人还会再来天禄阁盗窃《太公兵法》。”嫱儿道:“昨日小莽子告诉我,皇太子这两日开始听张大人讲授《太公兵法》,估计此书已不在天禄阁中,该是在太子宫中。”
欧阳华敏听闻此讯,大感兴奋,道:“你怎的不早说?”嫱儿道:“我一定是要告诉你的。只是怕你听了,会瞒着我冒失行事。故而想找好时机再向你说知,和你一同去将书盗来。”欧阳华敏道:“这事儿务须由我自己一个人独办,你是不能同去的。你是宫里人,一旦被发觉,后果不堪设想。”嫱儿固执道:“只要师哥你去得,我就去得。”欧阳华敏道:“你眼下身份殊异,不能与师哥相提并论。”嫱儿道:“你是嫌弃我碍手碍脚么?”欧阳华敏道:“当然不是。嫱儿要做别的什么事儿,师哥定然不会阻拦,但是这件事儿,师哥万万不能答应你。”
“是么?”嫱儿忽而好像听从劝告改变了主意,俏皮道:“我才不希罕和你一起去呢。我要回去睡觉了。”欧阳华敏立道:“早些儿回去歇息也好。我送你回去。”哪知嫱儿实是故意拿话试探他,蓦地生气道:“我早就猜着了。你果然是要打发我走开,然后自己一个人去冒险盗书。要是晓得你非要一意孤行,非要这般撇开我,还不如不告诉你的好。”
欧阳华敏甚是无奈,疼爱道:“嫱儿,师父走时千叮万嘱要我照顾好你,我不能置你的安危于不顾,这次你就听听师哥的,好么?”嫱儿道:“你莫拿师父他老人家来压我。师父如今不在,一切由你做主,只要你去,我就要跟着去。”欧阳华敏道:“那我不去了,就在这里陪着你。”
嫱儿轻轻叹道:“今晚你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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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晚你止不定就去了。我又不是你的眼睛鼻子,如何能够时时刻刻盯住你,拦住你?莫如今儿我独自一个人去好了。”欧阳华敏断然道:“那决计万万使不得。”
嫱儿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柔情似水的道:“师哥,你莫要哄骗我。我知道你是定然要去的。只是你可曾想过,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活,我要同你一起活;死,我也要同你一起死。”话音虽小,在欧阳华敏听来却如长空霹雳,照得心底透亮。他突然感到尘世虽大,人如蝼蚁,但嫱儿已决意与自己同生共死,孤寂相依。有伴侣如斯,夫复何求!情不自禁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望着沉沉黑夜,苍穹寂寞,银汉迢迢,繁星如莹,熠熠生光。欧阳华敏反复思量,终觉得自己独往,美人难安,而一同前去,若生出意外,自己和嫱儿便被迫只能逃离皇宫,远走高飞。但偷盗之罪,当不至累及家乡父老亲朋,岂不正好天从人愿?又有何不可?这般念头一转,遂孤注一掷道:“嫱儿,现下你我就一起到太子宫去。如若不幸事情败露,我们俩就即刻逃走,诀别京城,摆脱皇宫桎梏,隐居深山,从此不再过问尘世间事。”
嫱儿心照不宣,欣然应允。彼此牵手跪下,向南方拜了八拜,指天盟誓,终生相守,永不离弃。解开了心结,两人蓦然间感到无比的轻松快活,之前的种种烦恼忧虑,均霎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主意已定,一块儿以黑纱蒙面,展开轻功,如飞鸿一般跃下柏梁台,直奔太子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