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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热闹的市场街,一片绿荫处便是修道院的大门。

不过说是大门,在格雷眼前的却也只是石头堆砌的围墙,中间空出往来通路。

围墙也不到一人高,稍微踮踮脚便能看到里面,与格雷预想中的差的有点大。

“贞德大人。”

一黑衣司铎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这位便是格雷大人吧。请跟我来。教皇陛下已等候多时了。”

他恭敬的在前面领路,神情没有一丝波动。

贞德他们则挥手告别去了另一边。

跟在黑衣司铎的身后,格雷略有好奇的观察着院内的情形。

院内的建筑物甚为朴素,甚至有些简陋。

一群人在空地内挥舞木剑,喊着口号。

而远处的屋内则传出阵阵诵读之声。

四处的花坛中淡淡的幽香从淡紫色的牵牛花与迷迭香中散发,让人感到安静。

在这其中,唯一最符合格雷从手册看来的相符的。

只有矗立在院内正中的,悬挂着巨大钟表的高耸主教堂。

“格雷大人。”

黑衣司铎侧身请到。

看着高大厚重的木门,格雷调整呼吸,双手用力推开。

随着“吱”的一声,伴随着细小的灰尘,陈旧的大门被缓慢的推开。

白鸽振翅,钟声响起,光线逆流。

五色玻璃照耀下的红毯尽头。

一名白衣老者静立祈祷。

大门关闭。

干枯低沉的声音传来。

“是不是感到有些意外?这里并不如你手册中所描写的那样?”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格雷不知如何答话。

“那你觉得这座神像如何?”

白衣老者继续问道。

“精美。”

格雷答道。

“精美......”

老者念叨着这个词语,转而感慨的说道,

年前,这里同这座神像一样,精美细致。高墙林立,富丽堂皇。”

“直到那些异教徒来了。”

老者看着神像陷入回忆。

“那些景象至今存留在我这行将就木的身躯里。”

“火红的天幕,杂乱的脚步,阵阵悲鸣,血流遍地,粗野的笑声,哭泣声与失去希望的神情。”

“就在这里,我跪坐着祈祷,而身后尸堆成山。”

“那些人狂笑着,在我面前把妇孺剖肠破肚,而我无能为力。”

“虽然最后当时还是储君的先王赶到,将这批异教徒尽数杀死。我也因此得救。”

“但为时已晚。”

“从那时起,我就不信神了。”

老者讽刺的笑道。

他回过头对格雷说道:“我说这些并不是因为对处决你的事感到抱歉,而是想告诉你其中的理由。”

老者招了招手,示意格雷到他身旁,二人并肩而坐。

他看着角落的阴影继续说道:“那时起我便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为什么世间总会轻易破坏美好而留存丑恶。”

没等回答,老者摆摆手说道:“我不是在说人的根源本性这种模棱两可的哲学命题。”

“这是个深奥的问题,但过去几十年的经历中,我周游大陆,只明白了一点。”

老者竖起手指说道。

“法律可以约束人的行为,却无法约束人的内心,但道德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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