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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天字一号顾客的最后会诊
这天早于平日的午休时间的一个钟,医馆楼下主要售卖药材的宁香堂,已拉妥了那道老式的铁皮趟闸,之内的七名员工正在张罗饭桌。
往用作储存药材的、建得比门还要高,由一个个小抽屉组成的木橱「百子柜」尽头望穿店面;煎煮药方的厨房中有俩忙碌的身影,总渗出苦涩乾燥味儿的空间,此时带家常饭菜的温暖香气。
城市人整天到晚也在奔波。遑论归家后已经疲惫不堪无意欲下厨,上班途中更没可能吃到调味过重的一众快餐外的滋养饱足。
因此,为宁香医馆暨宁香堂的员工们健康著想,新任主诊兼老闆一年多的陶思安决定让他们继续享有一比医疗保险优厚的待遇──逢五天半的工作週、由三位资历教深的员工及老闆亲力亲为负责,包三顿自家下厨的伙食。
「帮手!」
谁忙碌间的一声喝令,马上叫来了在岗第二年的乖巧登记文书曾丽雯。她快步推开了半掩的玻璃拉门,并急不及待地把头凑近炉灶:
「哇,陶医师,今天有什麽汤水呀?」
二十出头的曾丽雯有十足的青春活力,说话都透著轻快的节奏,令人很难不被感染。
甫被问及,陶思安关掉了一边的炉火,把盖子掀起,开始将热腾腾的汤盛进碗中,「淮山海底椰螺头。拿好、当心烫。」
曾丽雯听到有喜欢的材料海底椰,又像孩子般的欢呼了一下,才把两碗满满的端出去。看见开始有吃的在桌上了,其他人也纷纷自觉轮流至厨房前接力。
烹调十人份量的餐点。
别瞧他们俩当儿做得很顺利,五餸一汤这格局打从开始时其实蛮吃力的。尤其医馆因名声越来越高而忙不过来,他们曾考虑放弃。唯陶思安转念一想,在贡献大部分人生予工作的下属如果连饭都吃不好,自己真难辞其咎。所以,她又带头坚持下去。
最后研究妥了分工及时间的安排──先找人早上去备食材,定了大概的餐单等;福利延至今天已彷彿各人的习惯、即使,在这有「特殊光临」的日子,亦风雨不变。
「宝叔,拿这个出去就行了,豆腐我来。顺便叫他们盛自己份量的饭。」
在医馆煎药三十年,看眼前人由奶声小孩至亭亭玉立并成为第二代陶医师的谭富宝,行动派的他甫收到指示,就盛好自己的饭转身出了厨房的门,毫不客套。
肉沫以油盐胡椒粉及粟米粉处理过,下锅快炒,加些鲜冬菇粒和葱花、切件的豆腐。最后,用糖及豉油「埋献」──即和些粟米粉开水,收汁。
简单的家常,却因很好下饭而备受爱戴。
「快坐快坐,老闆。」
等最后一人圆桌。果然他们动过的衹有汤水,饭好了餸欠一味而已仍固执的在找事消磨时间待著。陶思安委实都没作声劝因为太清楚他们一众从不听话先吃,所以,衹能专注完成手边事迅速加入用餐之列。
「起筷起筷──」
「大家吃饭!」
此起彼落的惯性用语间,本週三宁香的用膳时段,提早于十二时半开始。
餐具的碰撞轻巧清爽,伴随吞嚥及咀嚼的声响,交织著为口奔驰的人们每天最隆重的一场音乐会。首章总是急遽不规则的又各自各地,紧接的第二章,通常由一员不经意的閒话,掀开热闹的序幕。
「…这个女的,不就是那年预科考试八优的『植物人』?」
「谁呀?什麽『植物人』…」
「啊、是她!我记得!说是因在学校跌倒昏迷的那个吧、睡四五年了啊,真幸运。」
「什麽幸运,雯雯。那叫飞来横祸──我女儿讲,互联网上有人『起底』了,是给同学欺凌推下楼梯的,学校还隐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