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也曾少年轻狂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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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里没什么人，可是刘协也不会说破，这是皇甫嵩自己心里的牢笼，一辈子都很难破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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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西北忽起烽烟，并州羌人作乱。或许有内贼，也或许是轻敌冒进，羌人已成败绩，却绝地反击，围困那个官宦子弟和当时的中郎将张奂于平寇县内。那个官宦子弟忽然想起在洛阳的逍遥安逸日子，他其实并不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如果，没有平寇县内的一切，或许经历战火回来后，不过变成一个贪生怕死的纨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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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嵩目光悠远，似乎望断了这数十年光阴流转，停顿片刻，又缓缓道：“幸好，那个时候，小小的平寇县城里还有一个人，叫做张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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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临城下，平寇城小，千人军队很快便绝粮绝水。城外三会河被羌人把守，而援兵久等不至，张奂不禁连日长叹。那个时候，张角仍在平寇城内传道。似乎是看出了那个官宦子弟的忧虑，曾经对他笑着说，人生于世，不惧事变之不能尽，只惧此心之未明。官宦子弟想了一天一夜，终于明白了什么。忠义仁孝，他生于世间，还一件未做，不必多言其他，只是自己，便已是深深的不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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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那个官宦子弟去找张角，张角燃火烫酒，杀尽战马，只留一十三匹。又灌醉了张奂，大笑说此人误事。那年的张角，是何等的年少轻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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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一夜张角大笑，说当年光武帝十三人冲破昆阳城外数十万大军，今日皆为汉家儿郎，血性男儿，有谁不可？！世家日重，边患未除，汉室日轻，正是我辈扬名之时！城外万余残兵，十三人足以匹敌，尔等信或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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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十三人歃血为盟，约定为了大汉苍生，出城一战。然后再回平寇城，对着这丛篝火，举杯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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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十三个人，真的击退了万余蛮横的羌人，张角之名，天下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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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那十三个人相互扶持，在西北闯下过偌大的名声。游侠仗义，领兵出战，好不快哉。而期间多少欢乐的，悲伤地，都化作了乌有。也有好利的人因为张角变得急公好义，也有蛮横嗜血的，变得有了容人之量。而那个官宦子弟，也开始变得坚定，成熟。后来听了大哥张角的话，回转洛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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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那曾经歃血为盟的十三个人，天各一方。现在或许还都不成名，有的人也永远不会成名了。但我知道，这些人都有资格在乱世里搏出名号的，可惜乱世的浪头太大，都给扑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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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十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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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唐周，有被唐周出卖的马元义，此人才干至少不亚于我的。还有张角的两个弟弟，之后管亥，臧霸，廖化，高顺，张曼成，裴元绍，那个官宦子弟，还有一个西北的小将官，董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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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都被天下的大势所推，敌友难辨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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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嵩整了整身上的甲胄，一身长叹，对着世界观完全被颠覆的刘协道：“殿下还请快些回宫吧，陛下已经派人来了，小将也要领兵……去剿灭黄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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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嵩不再看刘协，快步走到门口，又像张角一样顿了一下，道：“殿下，何进为人阴鸷，笑里藏刀。你当街让何苗难堪，与张角并肩，怕是在陛下心中形象受损。兵法之道，存乎一心，诡计于外。十常侍与何进不合，又素来较为喜欢殿下，殿下该做些什么的时候，莫不要因为一时迂腐，误了大汉千秋唯一仅剩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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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嵩踏着铿锵的甲胄声，遥遥离去，又是挥一挥衣袖，不留下一片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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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协张大了嘴，许久才让被颠覆了的世界观平稳下来，颤抖的小手拿起酒杯喝了口，让虽然什么也不知道的张姣小妹子看着格外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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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怪不得后来董卓那么多次把柄在皇甫手里，皇甫没有杀他，董卓也在最后关头没杀皇甫，这两人……有基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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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刘协又一阵猛咳，被劣质的酒水呛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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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已经遥遥传来混乱的脚步声，一大群太监宫女们，似乎已经到了洛阳小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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