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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焕勇倒是问道,“你怎么看?”
徐北毅沉默了许久,方对自己的父亲言道,“我总觉得漠南不稳……”
徐焕勇安能不知道自己这儿子的秉性,那是自小就一是一,二是二,不会妄言的,“觉得?”他皱了皱眉。
徐北毅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囔着个头,再不言语。
“说。”徐凌依旧微阖双目。
徐北毅脸色就白了。
他已欲豁出命去似得自牙缝中迸出一句,“我……我出隘口……杀了一阵……”
徐凌当即虎目圆睁。
他慢慢的转过头来,言语间尽是不可置信之意,“你,竟敢违我将令?!”
徐焕勇顿时汗就下来了。
这河套边军镇守雁鸣,却与其他地方不同,他们是守将。
即是守将,便就要依山傍岭,死守关隘,这便是本份。
除非另有令下,否则除了探马夜不收,一应守关主将绝不可妄出关隘……
出则必斩!
法不容情!
因为九关十八隘犬牙交错环环相套,一旦主将出关应敌战死,丢一关一隘,便雁鸣危矣,河套危矣。
果然便听徐凌漠然道,“你徐北毅,可还是我徐凌的子孙?”
徐焕勇当即身形暴起。
此刻,他哪里还是方才那位一心放在茗茶上的茶痴。
他大手伸出,一把揪在徐北毅的后脖领之上……
徐北毅这八尺高的汉子,在他父亲手中便就像是鹰爪下的鸡仔一般,被活生生拎到了院中,甩脱在了地上。
徐焕勇双目赤红,他也不及唤来家法,顺手抄起门旁那碗口粗细的栓门棒,根本看也不看的就抡圆了冲徐北毅砸了下去。
这一通砸……
使十成力,不挑地方下手……
徐北毅当即脑后就见了血。
院内等着伺候的亲军常随,见此情形根本无人敢来相劝。他们一个个转身就往门外跑……他们比谁都清楚,在这将军府,这等场面,那便是谁拦谁死,谁劝谁亡……
然则徐焕勇此刻藏不得私。
他深知其父的秉性,平素万事好说,只涉及兵事就绝不容情。
他唯有心下一横,与其让老父下令斩了北毅,莫如他这个当爹的亲手打死便罢!
多少棍下去,徐北毅却硬气的只趴在地上一声未吭。
徐焕勇这位父亲的眼眶就红了,自己下手的份量有多重他自是清楚的,至多再十来棍,怕是北毅就从此起不了身了……
终于……
自屋内冷冷的飘出一句,“行了,十几棍都打不倒,你这是做给谁看?都滚进屋来回话。”
……
再至屋内,生得虎背熊腰的徐北毅却连跪都几乎跪不住……
两只猿臂撑在地上,筛糠似得嘚嘚发抖。
徐凌转至他的身后,只看一眼皮袍已是混着血迹被打得稀烂,血浸得脑后的头发都湿透了……
他便冲徐焕勇冷哼一声,“打得轻了。”
徐焕勇犹自喘息不宁,却只是垂首不语。
“你这颗脑袋暂且寄下。即便是我徐凌的孙子,违令一样杀得!你可知为何此刻还有命在?”
徐北毅如困兽般喘着粗气,只一味摇头。
“你私自出关应敌,.u
.至今日大鼓口上下却无一人来报!”徐凌白眉之下一双虎目圆瞪,“这一刀下去,要掉的脑袋可就太多了!若在平日,杀百八十个违令不遵的军汉也算不得什么,不过此时尚在用人之际……”
缓缓坐倒之际,他心中一沉,无声长叹,终就道,“死罪实不可免。你与大鼓口一应守军将士,自今日起便皆充入夜不收。”
徐北毅的身子便就晃了晃,他当即就慌了,嘶声道,“祖父!孙儿一人做事一人当!与我麾下的弟兄们无干,你……你不如斩了我一人便罢!”
充入夜不收……
前敌探马!
他徐北毅对此浑然不怕,可谓求之不得!
可那夜不收个个皆是边军精锐,时时要深入漠南荒原查探敌情……他徐北毅麾下的百八十名弟兄,根本就不是做这个的料,这撒出去,便就是白白丢进狼嘴里的肉了……
“这是在军中。军中从来就没有一人做事一人当。”徐凌不禁冷笑道,“他们的命,便是寄在你身上的,这个教训你便得背着。从今往后,你再莽撞行事,便想想这些为你而死的军汉吧。”
这便是御北大将军的将令了。
徐北毅硬气的抬头想要再替弟兄们分辨两句,便见徐凌抬了抬手,“既然你出了隘,都做了些什么,一一道来。”言罢冲徐焕勇递了个眼色。
徐将军便端一碗水,递给了自己这个愣小子,似顺口提点一句,“捡要紧的说……气坏了你祖父的身子,我可饶不了你!”
言下之意便是提醒儿子,能不说就别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