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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得垂目深叹之,他当即言道,“你告诉穆瑞,朕亏不了他。传他择日觐见,朕亲笔提一副额匾赐给他。”
他继而沉吟道,“雁鸣关最近可有军报?”
“尚无。依旧是月前那一封,御北大将军徐凌言秋末屡有小股蒙真游骑骚扰关隘,此乃常态并无大事。”
萧鸿辰面上顿时阴云密布,喃喃道,“这枢部齐甄……一时间却还动不得……”
后续他又自语些什么,康佑福却就不敢听了的。
……
秦王府府门前的那块额匾,当日就摘下了。
十月初冬的傍晚时分,寒气已是凌厉,府内的侍妾、管事、仆从、婢女,黑压压的在二进庭院里跪了一地。
院子里很静,府内的所有人均是战战兢兢地垂首不语。
萧曜的屋内,叮当乱响着,已足有半个时辰。
砸了。
都砸了。
萧曜疯了一样的砸了正房砸偏房,砸完了再砸书房……
屋里早就是一派狼藉,已是无处下脚。
他尚嫌不够,拆了窗户不算完,此刻正在奋力的准备将房门也踹了。
却又有谁人敢劝。
王府管事进去劝过,此时捂着脑袋正跪在人前……他被飞来的砚台砸中了面门,脸上的血迹早就干了,也不敢擦。
萧曜身旁几个跟班的常随,都跪在管事身后,被捣破了鼻子,捶青了眼窝,一个个均是吸溜吸溜的暗暗忍着疼。
便就听见屋里哎呦一声惊呼……
几位常随对视一眼,推搡着管事爬起身来就往屋里冲去。
却又被萧曜一顿腿脚踹了出来……
萧曜扶着腰眼随着便冲到了门外,却是方才踹门的时候崴了脚,扭了腰,自己栽在了地上……
他早已衣衫不整,满头大汗,那平素里一贯梳的齐整的发髻凌乱着,披头散发的在门前嘶吼道,“如何?!你们这帮狗才想要干什么?!”
他拿手点指着一院子的人等,“都给我滚!想看本王的热闹?!”
低头四下寻觅着什么物件,想要冲众人扔了过去,却已经左右找不到一件囫囵的东西……
他索性跳着脚骂道,“你们都给我记清楚些!即便不是秦王,老子依旧是二皇子!二皇子殿下!”
尤不过瘾,他气喘吁吁的返身又冲进了屋内,他就不信了,连个门子他都踹不掉?!
却有谁人敢滚……
两位婢女急匆匆的赶到王府管事身前,低声说了些什么。
随后,便有一道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了月门处。
她不过身着一袭素布长袍,已然是及腰的如瀑青丝就随意的系拢在身后,却在这冬日的傍晚,如一缕袅袅青烟,似一道潺潺溪水……柳腰轻摇,她款款而至。
在几位侍妾望向她甚为怨毒鄙夷的眼神中,管事长出了一口气,爬起身来快步来在她的前面,低声道,“孙姑娘可算是来了……”
孙月娥冲他微微欠身,“佛堂诵经方毕。”
管事便就冲着屋内,一句话不敢说,只向她递着眼色。
望见这院中一地的人,听这屋内咣咣的踹门声,孙月娥柳眉轻蹙,也不言语的就转身欲走。
管事便就在心中哀嚎一声,也顾不得拘礼,伸手便拽住了她的衣袖,“姑娘……你就算是救救我等吧……天寒地冻的,看这情形,怕是今夜就要一个个跪死在这里了……”
孙月娥近处一瞅他的脸,便就扯过他就着院中灯光瞧看,“要紧么?”
“嗨!”管事此时哪里还有心思顾着自己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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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赶紧去劝劝吧……”他回望一眼院中的人等,一咬牙,“我……我给姑娘跪下了!”
孙月娥轻手扶住他,蹙眉咬了咬下唇,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胳膊。
……
她独自进了屋。
低头在一地的凌乱中,找了一处尚可落脚的地方,她便安安静静的立身站着,只是看着他。
他正举着一把残破的椅子要往门上拍。
或许是佛堂里他亲手替她捻制的檀香果然用料极纯,她此时身上淡淡的檀木香气确有安神静气之神效……他放下了手中的椅凳。
抹开散在额际的乱发,他扯拽了几下身上皱皱巴巴的衣衫,深深得喘了口气,淡然道“有事?”
“也没甚要紧的。”她似根本未瞧见此间的狼藉,仅是像往常一般随口道,“前些日殿下带我去山里采的山菇,掘的冬笋,都拾掇出来了。我做了碗素面……殿下此时饿了么?”
“你做的?”
“嗯。”她并未像往常一样垂下头去,而是就这般目光平静的回应着他的目光。
她没有再称他王爷。
她极为聪慧的叫他殿下。
没有为什么,好似她一贯便就如此称呼他一样的自然。
他终就静了下来。
随手拢起了头发,他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步出门外。
好似根本就未看到跪在院中大气儿也不敢出的一干人等,他在门前顿住脚步,候着她出来。
“只有一碗么?”他随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