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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所以对此间的一切毫不在意。
他之所以能超然世外。
是因为康佑福那总是拢在袖筒中的一双手,此刻已然伸了出来。
也是因为康佑福那从来佝偻着的腰身,终于直了起来。
……
康公公已经很老。
他已经侍奉了大夏两位帝君。
但他还可以继续侍奉下去,再多一位。
他曾在先帝驾前置下一诺,三朝为宦。
至于是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他根本就不在乎。
以此为代价,他得到了他想要的。
先帝既然依他所请,自割其腕,给了他一碗真龙血脉,那么这一诺,他便不负夏朝。
世间之人,信或者不信真龙血脉的存在,与他无干,反正他信。
他信了,便成了。
时间太过久远,几十年不过弹指一挥间。
曾经威震天下的那位血煞康扶幽,在天机与地引二位联手之下身负重伤的往事,怕是已经没有人记得,早已消逝在了江湖之中。
江湖没有他的传说,也不甚要紧,他知道天机与地引不会死。
即便他再侍奉一位帝君,这两个老儿也不会死。
既然他当年就有傲气约战天机与地引二人,那么待他这一诺之后,再去找他们也就是了。
这许多年在宫中,康公公保养的很好。
鹤发童颜这个词儿便是为他量身打造。
他的那一双手,保养的尤其好。
肌肤如脂,十指的指甲干干净净,修剪得整整齐齐。
他便将双手撑在眼前,又检查了一下。
嗯,他很满意。
这才有暇向身后一掌挥去。
啪!
一声脆响。
悄然自萧鸿辰身后举刀偷袭而至的严府大管事严青山,便好似一只被拍扁的蚊子……
他的身子紧紧贴在正堂那刷得煞白的墙面上,变得很扁,变得很薄。
薄得好像一张纸,从此只能合着血肉脏器从墙上撕下来。
康佑福微微侧过脑袋,他觉得稍微有了点意思。
因为他望见了御剑而至的张景文。
张景文已经将修为提至极致。
他本有十分力,此刻便使出了十二分。
他的身体甚至都在接近极限的内息鼓荡之下涨圆了几分。
他本就不想再活。
他只要这一剑刺死萧鸿辰这个昏君。
半瓜之赐,国公忍了,他亦忍了。
文炀之辱,国公垮了,他不能垮。
因为他是张松,张景文。
国公以士待他。
他便要为知己者死。
世事如此。
士既如此。
他其实一直都活的很朴素,一点儿都不复杂。
他的这一剑,已经快极。
眼前的一切,在他这一剑之下,竟似都已凝滞。
自己这最后一剑的风华,会带走一位帝君,足以堪称绝代。
张景文嘴角已带笑。
然而他却突然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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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双手还在动。
那一双完美无瑕好似妇人之手,似乎只是冲他招了招手。
他仿佛在那双手的招呼间,听到一声龙吟?
他自然不会应。
他的余光恍然发觉,有一滴血珠,自他的肌肤间诡异的透体而出……
他身在空中,身在剑后。
可是对那双手的召唤,他虽然不应,他的血似乎在应……
又一滴?!
他奇怪的低头望去……
身前已然是一片血雾。
下一瞬,他身上的血,便就像是泼出去的一盆水……
覆水难收这四字古语的出处,他自然懂得。
那么泼出去的血,还能收得回来?
答案自然是不能。
张景文此生的最后一个念头,在他看来甚为无稽,他竟然在脑海中迸出了血煞二字……
……
看一眼跌落在自身的血水中,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张松,康公公复又将双手插回袖筒中,躬下了腰身,“圣上……”他在萧鸿辰身旁恭声解释道,“这两位皆是威能境,孩儿们怕是一时收拾不了,是以老奴不得不出手,恳请圣上莫怪老奴唐突。”
萧鸿辰似乎并未听到,仅是向着府门外迈步而行。
有小步随在他身侧的康佑福,身前身后,周身旁侧依旧在厮杀不停的死士侍卫,他便恍若未见,他便如置身于无人之境。
护卫在外的军兵源源不断的冲进严府之际,萧鸿辰留下一道口谕。
“除了严国公,严府之内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