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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大人,敬余杭!”
时光还和公良齐,苏焱逝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第二杯,敬神将,全凭李将军勇冠三军,所向披靡才有我余杭今日的太平安稳!”
“敬大将军!”
众人喝完,罗轻天已经坐回原位。
李戎一愣,疑惑地看向罗轻天,“就完了?”
“完了啊。”罗轻天笑笑。
所有人都皱起眉头,连时光这种不在意繁文缛节的人都觉着有些别扭,城外战死的将士怎么没敬?还在严阵以待的守军怎么没提?
罗轻天怔怔地看着众人,忽然一拍脑袋,然后拎起酒壶晃了晃,“哦,忘了向诸位解释了,诸位可知酿造这一斤东阳酒需要多少粮食?”
没有人说话,只有时光小声嘀咕了一句:“原来是这样……”
“酒监今日不在,诸位大人有没有向百姓打听过要多少粮食?”罗轻天接着道:“我已经替诸位大人打听过了,挨了一顿骂。”
罗轻天大笑着摇头,“因为他们连树叶都没得吃了,哪来的粮食酿酒啊?所以这顿骂,我也替诸位大人挨了。”
李戎冷哼一声,“看来罗大人是来下禁酒令的。”
“李将军误会罗某了,罗某只是想说,这将士们就别敬了,反正他们也喝不着,不如给城外的老百姓省点粮食。”
文官还好,众将领这边越听越觉着刺耳,一个个脸涨得通红,敢怒不敢言。
尚弃将酒杯重重的砸在案桌上,高声道:“罗大人想说什么,不如直说,文官说话就是麻烦。”
“好!还是尚将军爽快,”罗轻天重新起身,目露精光,“余杭有五万将士,城内和城外方圆一百里有七十余万百姓,诸位大人可知一场战事下来,余杭城外有多少百姓被饿死?诸位大人可知,大荒年之下,其他州以上的城池为了给余杭凑够这次运来的粮食,又要饿死多少百姓?”
时光看见李戎面无表情,可时光知道,李戎那是有些呆住了。将军在想什么呢?想着赤奋若国不可能举国之力对抗城外的守军,而就这么耗着,又迟早会被执徐和阉茂联合起来拖死,他在想这场战争是否值得吗?
“诸位一定觉着我身为罗家的嫡系说这种话简直就是虚伪至极,”罗轻天笑笑,“我不妨告诉诸位,他们的死活我毫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其他城池死的人越来越多,我们罗家也不好过。不过帝国不会倒,千百年来都不曾倒下,但是余杭若将帝国拖得太惨,中庭会放弃你们。所以百姓将士的死活,是诸位大人才需要在乎的。”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们平日里不愿意想这些事,不敢想。他们对百姓,对将士的担忧毫无用处,只能徒增烦恼罢了。如今有人说中庭会放弃余杭,这不由得他们不想。
“你们做纨绔子弟的就是麻烦,”时光笑笑,提声问道:“罗大人到底想说什么?”
罗轻天瞥了时光一眼,转头面向众人,一脸正色道:“我劝诸位,这余杭别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