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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有佞臣兴风作浪,外有贼子虎视眈眈。如此境地,他圣人老儿却只顾守着美人寻欢作乐,早晚这大唐要灭在他的手上!”
“幼邻兄还是低调些。”独孤在一旁劝道。
“你也真是。”贾幼邻愈加不屑地站起身来喊道,“生死至交的兄弟莫名枉死,心爱之人无端遭难寄人篱下。你还能如此心平气和地在此劝我低调?孰人不知,昏君奸臣人人得而诛之!”
独孤见他已近酒醉,肆意胡言,怕他过于激动,压着怒气不与他反驳,故意挑开话题问道:“听你话里的意思,最近可是达夫兄那儿又有新闻传过来?”
“亏你还听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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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幼邻重又坐下,说:“还不就是那安禄山么?达夫兄断言,短则一年,长则三年,此人必反!”
“愿闻其详。”独孤显得很有兴趣听下去。
贾幼邻又自斟了一杯,低声说道:“还记得咱们在延津渡撞见的五百戍卒么?”
“自然记得,我亦随达夫兄一道送兵至范阳。”
“此五百人中多半是封丘人,如今他们的家眷也陆续赶往河北各地,路费开销均由范阳府私名承担。封丘县如此,河南数十州上百县民皆是如此。”
这回轮到独孤拍桌案了:“这不是釜底抽薪嘛!舍弃故土劳奔远地,他们岂能心甘情愿?”
“留在原籍,年年加赋。他范阳府新令,新籍户可自垦山林,租庸三年全免。如何还不情愿?”贾幼邻反问道。
独孤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兄若果真辞去,作何打算?”
“平原郡新任郡守颜清臣,时为监察御史时,百姓人称‘御史雨’,后由杨国忠不容,迁殿中、东都判官,如今任走平原郡。听说此公断定安禄山不日即反,已在城中加固城墙,疏通护城河,招募天下仁人志士。”
“颜公盛名早有耳闻。”独孤点头说道,“既如此,决意成行之前,容愚弟一杯践行酒可有?”
“自当有之。”贾幼邻猛地一仰头,干完杯中余酒,便起身告辞。
独孤望着他毅然离去的背影,怔怔地说不出一句话来,尽管胸中有着同贾幼邻一样的慷慨之气,但不知为何,仍有一丝牵绊尚在心头萦绕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