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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药喝了吧,正好暖暖身子。”独孤将药碗端到她嘴边扶着喝下,又问:“你方才是在找信?”
“是啊,你怎么知道?”燕翎变得有些激动,“难道你已经看过信了?”
独孤默默地点头,从燕翎忽闪的眼神中似已读出一二,索性由她自己从头开始讲起:“那安禄山好生阴毒!竟然勾结契丹人将我们围困在临河,父汗断绝了回路,只能答应留下一半的马匹与他谈和。原本已经答应的条件,临阵却又反悔,要父汗将那一半兵士也归了他。父汗不许,他便派人假扮契丹刺客半夜前来刺杀父汗,幸好被范校尉及时发觉擒住了那刺客。”
“这么说伯文兄和你们一道都被困了?”
“正是。”燕翎继续说,“当天夜里父汗决定带上兵马突出重围。为保信服,临行前父汗任我作使,随范校尉一道亲自押刺客往朔方节度使府安思顺处对质。哪知到了朔方军中,那刺客亮出他藏在身上的金牌,安思顺突然改了脸色,污蔑父汗私结葛逯罗谋反,下令将我与范校尉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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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人将我二人押赴京城受审。”
话说葛逯罗本也是说突厥语的铁勒人一部,早年便对大唐叛附不常,去年安西节度使高仙芝出征大食,曾邀葛逯罗助阵,不想临战却遭葛逯罗倒戈偷袭,死伤甚众,两万安西精锐全军覆没,引得圣人大为震怒,下令各边镇整军伺机击讨。看来安思顺正是盯上了这个战功,正愁师出无名,阿布思的兵败反倒送来了大礼,索性污其与葛逯罗勾结,便好出兵一网打尽。
“竟能有这等荒谬之事!”独孤听了气愤难当,接着又问:“既是被押解回京,你又是如何脱身至此?”
燕翎迟疑了半刻,终于说道:“多亏了范大哥,快到京城时,他趁押解的兵士不备,夺了兵器将他们砍杀,这才助我逃脱。可是……”
“可是什么?”
“当时我二人手脚被锁住,范大哥处处为我掩护,搏斗时被刺中了腹部,我,我没能救下他……最后他只说让我独自进城来投你府门。”燕翎讲到这,眼泪已是潸潸落下。
独孤像是被一记闷棍一阵晕眩,几乎跌倒,心中最不愿听到的结果竟果真如此,从怀中掏出范伯文的绝笔信攥在手心,不由得又悲又恨。即便如此,他还是强忍着问道:“范大哥的遗身现在何处?我要为他入殓回乡。”
“就在城外十里坡的山岗上,未免被人发现,我用刀砍下几枝树叶覆在其上。范大哥是为救我而死,无论如何我要随你同去。”燕翎说着强撑着起身。独孤本不同意她再出门,但燕翎坚持要去,他也便只能答应。